我的心都沉到了谷底。我怎么那么糊涂呀。那天以后我也压根就没有想过什么时候避孕。
会不会就是那天？
天呀，我崩溃了。老天爷是不是看我做错事没有得到惩罚，所以现在我有报应？？？？
最后我去药店买了早孕试纸。抱着一丝希望期待我只是因为精神的原因，所以才会把生物
钟给打乱了。
我最后一丝希望也破灭了。试纸上显示我怀孕了。 我瘫坐在地上。不知道是立刻去死，
还是。。。
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也没有个可以商量的人。我想偷偷去堕胎，但是我又不知道怎样才能
不让W发现。我终日彷徨着。第二天，W还没出门时，我就开始在厕所里干呕气来了。胃里
本来就没什么东西，但是还是呕的我上气不接下气。
W不放心，想留在家里照顾我。我死活不肯，就说估计是昨天吃多了，所以胃消化不了。
硬是把他推出门了。
我该怎么办？？？我拼命想着电视里或是书里提到的可以把孩子流掉的方法。
还没有到中午，W就回家了。一回家他就说要带我去医院。我不去。他说，宝宝，说出来
你不要害怕，你要有思想准备。你可能怀孕了。
我尖声问他怎么会知道。他说他把我的情况给实验室的一个老师说了，老师说八九不离十
是怀孕了。
我说不是！不是！我知道我的身体。我没有怀孕。但是W坚持，我也怕他觉得我奇怪，我
们就还是去医院了。 我的死刑不远了。
等待结果的这两天。我六神无主。W不知道真正的原因，他以为我是不能接受我们才20出
头就要有孩子了。他一直安慰我，跟我说，他也没有准备好当爸爸。如果我真的不想要，
我们可以考虑不要。以后等我们读完书，有工作忧经济基础了再要也不完。
我听了就直点头，我说，我怕，我还没有准备好做妈妈。如果是有孩子了，我可不可以不
要，以后再给他生。
W说，一切都有我决定。因为怀孩子的是我。我听了心安了。如果是这样，那我就可以不
要这个可怕的孩子，也不需要面对即将来临的死刑。
医生证实说我是怀孕了。3个月的身孕。因为人年纪小，所以3个月，头胎也看不出来些。
等等，3个月。我跟医生再核实了一遍。是呀，3个月。肯定没错？医生有些不高兴我的质
疑。说这种普通的诊断还会有错？
我太高兴了。我怀孕了，但是孩子是我和W的。
我怎么舍得不要我和他的孩子。我觉得这是老天爷赐给我的礼物，一个可以用来弥补我错
误的礼物。我要这个孩子。有了这个孩子我跟W就分不开了。
W不解我前后的转变。但是他开到我这么坚定和高兴。他就说要开始配合我做 一个年轻的
爸爸了。我开始变得跟他出国前那样开心。W说他很吃小宝宝的醋。才结婚不到一年他就
要跟一个小屁孩争宠了。我抱着他大笑，我跟他说大的小的我都要。都爱。
们给两边的家长报喜。但是家长们似乎都对他们要当爷爷奶奶，外公外婆没有那么惊喜。
我妈妈就问，那读研怎么办。我说我们早就商量好了。等开学报了名，我们就申请休学
一年。我说到时候，妈妈就是是个年轻的外婆了。妈妈问要不要过来照顾我。我说等到我
快临盆的时候吧。
W的妈妈的反应也是很冷淡的。在她心目中，W的事业还没起步，我就要把他拖住了。她在
电话里劝我跟W在考虑一下，我们这么年轻，以后想要孩子还不容易。W跟他妈说，我们已
经做好了充分迎接任何困难的准备。
我们躺在床上想着我肚子里宝宝的样子，我说要有他的鼻子。他说最好要有我的皮肤。我
们开始给宝宝起名字，每想到一个，我们就写下来。没几天就写了好几张纸。W说太伤脑
筋了，每个都好听。要不收集365个一天叫一个名。
我们都沉浸在突如其来的变化里。
就在确诊以后的3个星期。我流产了。
一开始是内裤上有一些血迹。我就很着急，去医院问，给我建卡的医生就跟说我，这是正
常的，不要太担心。因为怀孕初期，胎儿跟母体的结合还不是很紧密，多卧床休息就好了
。回家以后我就跟W说，心里很担心。他看我这么着急，也在网上搜了好多跟怀孕的信息
来看。这一看，把我们俩折磨得够呛。一些说是正常的，一些说可能是要流产的前兆。我
的一颗心揪在喉咙里。
10点钟我正在漱口，就感觉一股热流顺着我大腿根部向下滑。之后上医院的细节我就不说
了。我流产了。医生说是葡萄胎。这种是不正常的怀孕，就算不流，也要动手术的。
我知道孩子没有以后，就一直哭。我抓着W的手，我跟他说，我要宝宝回来，我要宝宝回
来。W也是一脸的痛苦，他只是一遍遍扶过我的脸。也说不出什么话。最后我跟他说，给
我妈打电话吧。我想她来。
妈妈来照顾我将近2个月。这些年回想起妈妈对我的付出支持，就觉得自己很不孝。不仅
没有让他们安心，也没有让他们享受到我的照顾和爱。
没有人一个能理解我为什么对这个没有成形，甚至都称不上是孩子的东西这么恋恋不忘。
我也没有办法从这个失去孩子的打击中恢复过来。对我来说，失去的不是这个孩子，是所
有的一切。
这是我的报应吧。所以孩子都不愿意有这样一个妈妈。这是对我背叛了W的惩罚。妈妈无
微不至的照顾，W对我呵护的小心翼翼。我也在努力告诉我自己要振作起来，不要再无止
境地悲伤下去。妈妈快12月的时候回家了。
我跟W都感到了我们感情微妙的变化。这种变化来源于我的变化。W没有办法找到让我真是
快乐的方法。他是个无辜的男人，除了自己的学习还要照顾一个不洁的妻子，被蒙在鼓里
。
忘了说一句。我的研究生学习就这样搁浅了。本来是休学一年。最后，因为其他的变故，
我也就再也没有机会回到学校读书了。
妈妈来期间，一直跟我睡在一起。主要是怕我跟W年轻，不知道控制激情，我的身体这个
时候是不应该过夫妻生活的。等妈妈走了以后，W碰我的次数也少了。医生说，怀过葡萄
胎以后最好几年内都不要再怀孕。不然会再出现同样的情况。
我对sex的投入早就在那一夜被彻底破坏了。
日子就这样过着。大家都以为我已经从流产的阴影中走出来了。但是我并没有。一天晚上
，我做了一个梦。梦里有好多小孩子，大大地头，小小的身子。到处都是。还梦到T，他
在那里说，你不会再有孩子了，他在那里哈哈大笑。那些大头娃娃都在我身边转来转去。
不不不！
我在梦里狂叫着醒了过来。W也被我吵醒了。他抱着我，安慰我。我当时不知那里来的勇
气和冲动，我就想把一切都告诉他。后来我常常想，我当时的坦白并不是因为爱他，而是
因为我已经承受不住我的内疚。我是自私的。我急着想摆脱我会被一直报应的命运，因为
我一直在欺骗他，不是个诚实的人。
如果今天有人问我，后悔当初对他坦白吗？ 我会说，如果我知道我的坦白带来的是今天
的毁灭，我宁可自己死去，也决不会跟他提一个字。
我没有勇气开灯，或是面对他。我背对着他。我说，W我要跟你说一件事。我开始从他那
天走的时候开始说，一直说到我在T的床上醒来，知道自己酒后失身。也许是我之前哭过
太多次，在诉述的时候，虽然还是觉得自己很痛很痛，我却没有哭。W根本就像没有听懂
一样。他打开灯，拼命把我的身子扳过来。宝宝，你说什么，我怎么都挺不懂。
我听到他颤抖的声音。我抬起头来看这他。W一脸的迷茫，还有一种在慢慢醒悟的震惊。
我抱着他的头，我把他的头抱在我的怀里，我跟他说，我做错了事，我无时无刻不在后悔
。请他原谅我。
W推开我：再说一遍。他的声音完全失去了温度。
坦白忏悔的结果是彻底的毁灭.W从此也背上了我的污点.打击了他的自尊.击垮了他的世界
. 那天深夜的慌乱不想再提了.W明白真个事情的经过以后,就两眼失神,嘴里一直喃喃低语
. 后来他要出门,我只能拼命抱住他,哭着求他不要走,深更半夜,他这么激动,出去肯定会
出事. 最后W疯狂用拳打墙壁.我怎么也阻止不了. 那一夜,我们都没合眼.他和衣靠在沙发
上,闭着眼睛,但他的呼吸声告诉我他根本没睡. 我担心他的手,但是一不敢靠近他.
他跟导师请了一个星期的假. 这个星期他总是很早出门,很晚回来.无论我怎么跟他说话,
他都不理会我. 有时候烦了就对我大吼一声,有玩没玩.做了饭他也不吃.不出门的时候他
就静静坐在沙发上,有时候就一直看着我.一点表情都没有.好像在审视我.
一天晚上, 他很晚才回来. 回来以后满身酒气.看着我,他就伸手过来抱着我.这段时间他
一直没有碰过我.虽然他一身酒臭,被他抱着我还是觉得好幸福. W开始吻我,野蛮地,完全
不是有感情的.我尽量避开他.他发作了,两眼通红.说了好多难听的话,每句话都是刀子割
得我体无完肤.
“怪不得我从美国回来以后你不愿要我碰你.怪不得.他比我强吧！所以你厌烦我了. 跟我
说,他这样碰你的时候,你会叫吗?... ... ”
W疯了,他自己在想象根本没有的情爱画面.他歪曲了整个事实. 我哭着求他.我跟他,没有
,我不让他碰是因为我觉得自己不干净,对不起他,不是要拒绝他. W说,好,那来,我不嫌你
.他抱着我,扑到在床上,完全没有任何的温情. 完全就是泄愤.
这种不正常的Sex持续了很长一段时间. 不是ML,就是想野兽在发泄一下. 他的情绪拨动很
大.如果我有的投入,他就嘲弄我,说我原来骨子里就是放荡的.没有男人估计活不了. 如果
我麻木躺在那里,他就会说质疑我,想着哪个男人呢? 我TM不能满足你吗? 他甚至看不得我
哭.我每次只要一掉泪,他就会恶狠狠把我的眼泪吼回去.
我放弃辩解.不是我不够勇敢.而是我只要辩解,W的情绪就会跟激动,他会像吃了药一样亢
奋,没有办法停下来. 我想尝试让他平静下来,听我说话,他就会烦躁地在屋里走动,激动时
看到什么就抓在手里,随手就砸在地上. 家里也弄得不像个家.
W的情绪严重影响了他的学习.但是他跟我一样，不会把事情说得别人听。大家都以为我们
两个小夫妻还在处在失去孩子的阴影里。他的导师给我打过还多次电话，希望我能帮助W
振作起来。语气中颇有对我不满的味道，他不断强调Ｗ在这个领域里可以有很杰出的表现
，不要因为儿女私情而阻碍了他事业的发展。我有口但说不出。家丑不可外扬。就是这样
，其实当时Ｗ的了很轻微的狂躁症，是抑郁症的一种表现。我们都不知道。
说到我妈妈，我还想多提一点。人家都说母女是心有灵犀的。我在跟W摊牌以后，经历的
折磨，还有我自己的愧疚，让我曾经产生自杀的念头，不，其实是我实行了自杀，但是我
后悔了。我当是觉得无路可走了。W也变得完全是个喜怒无常的人，再怎么小心也不知道
他哪一分钟会爆发，会把我跟他都避到绝望的尽头。我当是也有怨恨他的时候，怨恨他看
不到我的委屈求全，看不到我的愧疚付出，看不到我做的努力。但是后来知道他是因为生
病了才会这样，我就不会怪他。
所以在我们又发生了一次激励争吵（主要是他在吵，而我只会哭和辩解我辩解了1000次的
事情）后的第二天。我一个人在家，绝望到只有一个念头。不知道有没有人有过这样的经
历，就是本来你想到死的时候，应该是万念俱灰了，内心应该是平静的。而我却是一种我
真不想死，我想活的状态，我没有办法了，就只有这条路，但是我内心是一万个舍不得。
或者我有点想报复W的心态，谁知道呢？当时的人内心都是阴暗扭曲了的。我想，等到他
看到我就这样再也醒不过来了，就算他想打向骂也没有对象了，也许他会后悔他为什么就
是不愿意原谅我。
总而言之，就是还怀着对人生间无限的留恋但是又绝望的矛盾心理，我给我爸妈和W分别
写了两封信。我写了又撕，撕了又写，因为我想说的话太多，怎么也无法表达我对他们的
爱和亏欠。最后我只能就是写上，我是不孝女儿。一切都是我咎由自取。请爸爸妈妈原谅
。给W的信，我想说的一句也说不出来。最后我写，我走了，对不起。希望这样能给你一
个重新的开始。原谅我。
我吞了十几粒安眠药（估计刚才提问的那位ＭＭ要说，哪里来的药，我得交待清楚些）自
从流产后，我就一直睡眠不安稳。所以有开过一些安眠药帮助睡眠。家里也就那么一点。
我也不知道我会不会死。我想过割腕，但是我太懦弱，我太怕痛，也怕血弄脏了屋子，对
Ｗ不好。好奇怪，一个一心要死的人怎么还有心情想很多无关紧要的事情。就这样，我吞
了药，躺在床上。等死。
我有点拉远了。我不是要说我自杀的事，我是想说我妈妈跟我的心有灵犀的事。就在吞了
药，可能几分钟，我也不知道。我的手机响了，是妈妈的电话。本来不应该接，我不知道
我为什么那么想接她的电话，我接了。但是不敢吭声。妈妈就是急切地说，她今天一出门
刚下楼梯，在平地上就绊了一跤。她心里就预感不好。我爸正好出差，她就给我和我爸一
个打个电话，要我们小心点。我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没办法说。我死命捂住嘴。勉强应了
个好。妈妈挂电话了。我哇哇哭起来。
我后悔了，我不想死。我舍不得我爸我妈。我赶紧给Ｗ打电话。大家ＢＳ我吧。我哭着跟
他说我吃错药了，现在肚子痛，让他快点回家。能听到Ｗ在电话里着急的声音，他问，什
么药。我老实说，安眠药。
过后不说了。他看到遗书。
洗胃催吐的过程很痛苦，比吃药痛苦。这就是就是为什么现在很多人自杀都采取义无反顾
的方法，像跳楼这种。
后来我问过我妈，怎么突然那天给我打电话。她说早上起来就心慌慌，平地摔跤以后她就
觉得预感不好。给我打完电话以后，我妈还给我爸打电话，提醒他出门要注意。
就这样。这条命是妈妈捡回来的。自杀以后我告诉自己，无论以后的路多苦，都不能再做
这样的事情。
我自杀这件事对Ｗ的刺激很大。导致我出院回家后我们有一段时间比较的安静。他可能没
有想到我会上绝路。也害怕我再做傻事。我也不奢求他就此能释怀，忘了我带给他的羞辱
，而跟我重新开始。
有一天，Ｗ心情还不错，看起来很高兴（老天，这是狂躁症的表现。杀了我吧，好好一个
人被我弄成这样。）。我看他那么快乐的样子心里也是说不出的高兴。他主动跟我提我们
以前的事。甚至一些我不太知道的事。他一直说，根本就是沉浸在他的世界里。但是看得
出来他是高兴的。他也根本不提７月份的那件事。他说等他研究生读完，我们就去Ｍ国，
哪里的学术气氛更浓，科研条件更好。他问我愿不愿意跟他一起去。我说只要他要我，去
哪我都愿意。他很高兴地在那里说，到时候我英文不好，只能跟着他，什么都不懂，要乖
乖听他话，不然他不要我，我就可怜了。后来他就抱着我，哭了。
Ｗ是爱我的。从来没有变过。他在对我发泄的时候一定也是又恨我又爱我。但是我们都太
小，没有经过什么变故，所以不太能处理生活中的危机。这个危机还那么大。而且他那么
优秀的人，遭遇到这样的事，也不可能去跟任何人说，越是憋在心里，越是无法忘记，这
个伤害就会越来越大。
我跟他摊牌后，他有过各种情绪的表现，但是哭却是第一次。他跟说我，我们重新开始，
不准我死。我们都要忘记以前不开心的事情。我高兴极了，一直点头。我跟他说，我会更
好维护这个家，再也不出错。Ｗ抱着我说，宝宝，不要离开我，不准做傻事。我有多久没
有听到这个呢称了！！！
Ｗ的表现让我惊喜，我的寒冬过去了。我们走出阴霾了。我内心一千次感激老天爷对我的
怜惜。
但是没两天，Ｗ又变了，又是那个尖酸刻薄的Ｗ了。昨天的种种恩爱和许诺就像从来没有
发生过。我开始讨厌这种生活，他是家里的晴雨表，他要怎样就是怎样。
这个期间，他精力特别旺盛，在实验室工作也是孜孜不倦，他的导师当然是高兴了。回家
以后他也不疲倦，晚上不喜欢睡觉。半夜经常把我吵醒，跟我说话，或是突然要ＭＬ。如
果我不配合，他就会情绪大变，暴跳如雷。而且喜欢摔东西发泄这个习惯越来越严重。如
果看到我特别忍耐的样子，他就会叫嚣，休想再用死那样的事情来吓唬我。或是那天你怎
么就不死呀。
唉，Ｗ真是被我害惨了。那个时候的他暴瘦。当然我也是。我也觉得他反常，但是从来没
有想过他是生病了。那个时候的他就像一个小男孩，拥有一个特别喜欢的玩具，但是玩具
不小心摔坏了，找不到新的。他的注意力就在那个玩具上，又舍不得扔掉，但是又不喜欢
。
在这些不幸的事情里，唯一安慰的就是Ｗ的学业基本上没有受到太大的影响。尤其是他那
旺盛的精力更是弥补了他之前荒废的时间。在实验室，在他的领域里，他一如以前那样出
色。导师也鼓励他出国深造。在Ｍ国的Ｚ哥也在帮这他申请学校。
在外面Ｗ是个快乐的，积极地学生。回到家他变成了没有长大的孩子，情绪波动大，静不
下来。难得看到他疲倦的样子。偶尔他累了睡在床上的时候，我细细打量他，看到他那么
眼底下有明显的黑眼圈，还有脸上的法令纹也好重。我心好痛，也开始觉得害怕，觉得他
就像一只两头燃烧的蜡烛，看起来很有热情很精神，但是要烧完了。
好在老天爷是有眼的，这个时候Ｚ哥回来了。在我的生活里，我要感激地人太多。Ｚ哥是
一个，Ｆ也是一个。因为我的蠢和自卑，我毁了本来可以很幸福的生活。但是身边还是有
他们在帮我。帮我们。
Ｚ哥和Ｆ也是趁学业结束之际，回来度假，随便打算结婚。Ｚ哥就是本地人。Ｆ也就跟他
一起先回来了。安顿下来就跟Ｗ约好，大家一起见面。对于Ｆ我们觉得很自惭形秽的。虽
然她是给了特别不好的第一印象，但是后来的事都是我自己的胡思乱想导致的。跟人无关
。而且后来她跟Ｚ哥帮了我们好多忙。没有他俩，估计Ｗ就完了。
就一顿饭的功夫，他俩就发现Ｗ的异常了。但是他们什么都没说。Ｗ特别高兴，他为他的
哥们和同学要结婚而且学业有成高兴，说了不少话，喝醉了。
Ｆ是一个口直心快的人。也许是学文学理的人的最大区别吧。在Ｗ跟Ｚ哥俩人喝酒追忆往
事时，她就拉我坐到我们吃饭包房的沙发上。直接开门见山。她首先就跟我道歉，说起我
们第一次见面的事儿。她说当时并不是那么喜欢Ｗ，是仰慕过他的才华，但是没有到真正
喜欢的地步，是因为大家都喜欢他，就Ｗ对他态度一般，她就是虚荣心作怪。才会在当年
见面吃饭的时候说那些特别傻的话。这些年她跟Ｚ哥在一起，才明白什么是真正的爱。
接着她问我跟Ｗ好不好。我直觉就说好。她看着我，很认真地再问了一次。看着她那特别
真诚的样子，我没有办法撒谎，但是我也没有办法在她面前吐露心声。
Ｆ说，她第一眼看到我们，就感觉这两个人怎么那么瘦呀。接着Ｗ的异常兴奋，可以理解
为是老朋友重逢的激动，但是Ｗ说话的方式，我看Ｗ的神情，她觉得我们很怪。我没怎么
吭声。
Ｆ握着我的手，她看着我说CC，W可能生病了。
F跟我说,他们在M国时有一个高他们一届的学长,升了博士以后,跟新老板的关系出得不好
,研究上出现瓶颈,后来就极度忧郁,外在表现跟W特别像.
W学习上没有问题吧？
我摇头.
那？F有些迟疑地看着我.
我挣扎着,毕竟我们根本就都不是朋友,交浅言深.但是这是有关W. 我不知道我应不应该把
这个一直只是2人间的秘密说给外人听.
这个时候W已经酩酊大醉了.我们的谈话也就打断了.本来应该是我们给他们接风.结果Z哥
硬是把帐结了.Z哥和F帮我把W一起扶进了家.把W安顿在床上睡了以后,我招呼他俩坐了会
儿.我们家特别简陋.虽然是租的,但是刚刚住进来的时候,我还是热心里打理这个家,也添
了不少东西,装饰.但是W一发脾气就砸东西,家里也就越来越简单. 我看到Z哥和F相互交换
了眼神, 觉得特别尴尬和丢人,我连喝水的杯子也只找出一个.他俩最后连水都没喝就告辞
了.
我打了水给W擦脸,擦身上.他抓住我的手，CC，你看Z哥和F多般配。他俩算是朋友堆里有
出息的了。W打着嗝。就我，混到今天这个地步。。。他的头在枕头上摇来摇去。虽然眼
睛闭着，但是一脸的失落。看得我好心酸。我很想给他说，你也是有出息的，不必他们差
。但是我知道他失落的真正原因是什么。
第二天，宿醉后的W虽然浑身不舒服，还是固执地去学院了。我知道他看到老朋友以后有
危急感。也没坚持劝他在家休息。就算劝他也不会听我的。
快到11点的时候，Z哥和F来了。我挺意外的，就说W在学校，我陪他们去找他。
他俩说他们是来找我的。领着我去了一个安静的餐馆，要了个小包房。F一直给我在碗里
挟菜，说我实在是太瘦太瘦了，要多吃点。
我当时觉得特别感动，眼泪一直挂在眼眶里。多久了，没有真实感受到关心了。因为不想
自己的父母操心，所以在电话里总是强装快乐。跟W在一起，自己的感受都是放在心里最
末位的，忙着跟他的感受走，顾不上想自己。
Z哥一直没怎么说话。等大家吃完饭，服务员把桌子收拾后，Z哥说，ＣＣ，说吧，你跟Ｗ
怎麽了？天大的事儿，有Ｚ哥给你扛着。 他们以为Ｗ对我不好。我急忙摇头，没有的。
我们没有什么。Ｗ很好，对我很好，我们很好。
Ｆ打断我，我们今天来就是想帮你们，CC。昨天我跟Z聊了，我们都觉得W应该是有抑郁症
。这个病可大可小的。
在我心里，为了W，让我做什么都可以。看到他们很关心的样子，我也顾不上要去遮掩我
自己的污点，我就全说了。我跟F道歉，我说对不起，我怀疑了W跟她，我就是心眼太小，
又自卑。所以一切的错都是我的错。
F在听的过程中，就搂着我的肩膀。她在那里狂流泪，嘴里一直说着，oh，my god，oh，
no。Z哥就是安静地听。偶尔打断我问我一些话。
Z哥跟F说，给W打个电话，就说你要买些结婚用的东西，要ＣＣ陪你去逛街。晚点大家联
络在一起吃饭。
我说完以后，好一会，包房里特别安静。就只有Ｆ吸鼻子的声音。我也顾不上他们怎么评
价我。我关心的就是Ｗ是不是真如他们所说有抑郁症。
Ｆ跟Ｚ哥说，她没想到她当年幼稚的行为给我带来这么大的阴影，也导致我对Ｗ的不信任
。她很自责。她说，如果不知道也就罢了，既然现在事情到了这样一步，我们的事情他们
是管定了。Ｚ哥说，第一就是劝Ｗ去检查，确定是不是心理上有问题，有病就抓紧时间治
疗，第二是处理我和Ｗ的关系。这样拖下去，两个人都会毁了的。
我跟他们说，我很怕Ｗ知道我把这个丑陋的秘密告诉他最好的朋友了。Ｆ很生气，她搂着
我的肩，怕怎么，有我们，Ｗ还能把你吃了。我保护你。女人之间的友谊很奇怪，本来我
们以前互不喜欢，这一会儿，Ｆ却变成了我的小姐姐，要保护我了。很感动。
到了６点，Ｗ来了。Ｚ哥什么都没有说，我们大家就还是在那里吃了晚饭。Ｗ一点不知情
。他兴奋地跟Ｚ哥分享他在他课题上的一个新发现。 晚饭过后。我们都坐在沙发上。Ｆ
跟我坐在一起。Ｚ哥严肃地看着Ｗ。
“哥们儿，按理说你的家事，我们管不着，也不该管，但你不能再这样了。”Ｚ哥对Ｗ说
。
Ｗ一听，看着我。就像沙发有针一样跳了起来。
你ＴＭ都跟他们说什么了？Ｗ一边质问我，一边随手抄起茶几上一个干净的烟灰盘朝我和
Ｆ的方向扔了过来。
我愣愣看着他，还来不及躲。那东西就‘咚’砸在我额头上。我一下眼冒金星，脑袋一片
空白。
包房里一下乱了。F和Z哥都着急检查我是不是受伤。我坐在那里，一时间有些失神。我的
头上很快出现了一个有大有肿得包，但还好，没有破皮。我看见W就愣在那里。一时间看
不出什么表情。Z哥冲到他面前，扬手就是一拳打在W的脸上。我和F就同时叫起来。W没有
还手，就是低着头站在那里。Z哥很生气，你还真出息，打起老婆来了。
F和Z哥争吵起来，F责备Z哥只会添乱。我坐在那里看着W，W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最
后，Z哥安排我和F先回家。他跟W晚点回来，他们哥俩儿单独谈。F看到是这个局面，只好
答应了。我们走之前，她一再叮嘱两个人好好说话，不能动手。 我也哀求地看着Z哥。他
有点不自在地笑了，不会，不会。我们好好说话。
F陪我回家后，我俩都不放心。她陪我坐了大概一小时，最后我跟她说，要不你还是回去
吧。我怕他们俩又弄出事来。F也觉得是。她说，两爷儿们能理清楚什么感情。我去跟W说
说理。
F风风火火地就走了。我就坐在家里枯等。我额头的包肿得很厉害。我煮了鸡蛋拿在上面
轻轻滚着，希望能把肿消下去。
W凌晨了才回来。我坐在沙发上。他进了门。到了卧室待了一会儿出来了。 他看着我的大
包，摸摸我的脸，我不是故意的。痛嘛？我摇头。我看到他的嘴角也是肿得，Z哥那一拳
力道还真大呀。我指指他那里，痛嘛？他也摇头。
W一直欲言又止，最后，他长叹一口气。CC，我们离婚吧！
我一听泪就流下来了。这么久我们一直不快乐，但是他从来没有提过离婚的事。我不想离
婚呀。他看我直掉泪，就拼命搓手，也说不出其他话来。
我问他，为什么要离婚？我不想离婚。
他看着我，CC，你快乐吗？
我，我回答不出来。以前的我当然快乐，现在的我还怎么快乐？
我也不快乐。我想原谅你，但是我总是忘不了你告诉我的事情。F跟我说了，你也是受害
者，我不应该惩罚你。道理我都懂，但是我就是做不到。我不想你不快乐。
我一直摇头。我希望他们两来帮我，不是希望他们劝W来跟我离婚呀。
他扶着我的脸，CC，你爱我吗？
我看着他，本能地想回答爱。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话到嘴边我又咽下去了。我没出声。
W的眼神一下很黯淡。他把脸埋在掌心里。
我问他，W，那你呢？你还爱我吗？
W抬起头，我。。。想爱你，
如果我的沉默打击了W，那W的坦诚也打击了我。
如果两人在一起相互折磨是因为彼此还爱着，在一起还是有意义的。但是如今这两个人都
不确定是不是爱对方，却还要死活在一起，继续伤害，那是为了什么？ 尽管我告诉自己
，但是我的心很痛，感觉就像是自己最重要的东西正在从自己身体上一点点抽离。我最后
跟他说，今天实在是太乱了，我不知道我们到底该怎样。
W说，Z哥明天会陪他去医院。我看着他安慰他，不会有事的。W笑了，不怕，有病我就治
病。
我一直不是很清楚到底那天晚上他们都聊了什么，是什么促使W有了想离婚的想法。但是
离婚的事我们暂时没有再提，因为接下来的一个月够乱的。首先是Z哥和F的结婚计划全部
泡汤了。两个人那也没去，就全围着我们转了。最后给他们饯行时，我一直抱歉。F说，
W的事让她一下打击挺大的，结婚的事，就再搁一下啦。Z哥倒是无所谓，他说这么多年他
都等过来了也不在乎这会儿。
W最后确定是患了抑郁症。但是他对自己出现这样的心理疾病倒是没有产生抵触心理。积
极配合医生的要求，也服用一些药物。家里多了好些抑郁症有关的书。我也跟着读，每每
看到符合他症状的地方，我就忍不住难过。我想真正起到作用的不一定是什么药，而是W
一直藏在心里的东西终于有一个正常的渠道让他发泄出去了。而且他的朋友并没有因为这
样而可怜他，或是瞧不起我。
一方面他的实验也到了结尾的时候。我逃避，不想面对离婚的话题。W忙着治疗，学习还
有出国的计划也在进行中。生活里有了新的重心，倒也平和了一段日子。
这个期间，F经常来找我。她跟我说得最多的就是要我学习为自己活。我一开始不理解，
也不明白到底什么是为自己活。但是她说，我自所以有这样的经历就是因为我没有为自己
活。什么都是W，完全没有想到自己。当然这些话都是我后来才慢慢明白。
Z哥和F走了。F上飞机前，一直拉着我的手，跟我说，ＣＣ，学会为自己活！
W拖延了一些时间，但是在导师的关照下，顺利毕业了。接着他投入到紧张的出国考试准
备里。我们还是住在一起。但是比较像室友。我常常想如果他出国了，我该怎么办？他会
要我跟他一起去吗？会了那里，我言语能力差，还不是又拖他后腿。我不去，那我去哪里
？
我把心事藏起来。每天我就想着花样做饭给他吃。帮他整理要复习的英文材料。Ｗ也绝口
不提以前的事。他的心思好像一下变开阔了，让他现在用心的是他的未来，他的明天。
而我，应该已经不在他规划的未来里了。
我觉得Ｗ这一辈子唯一遇到的难题就是我吧。除此之外，他都是成功的。
两个英语考试下来成绩都很理想。申请学校先前给的有条件入学通知书也换成无条件通知
书。研究所的教授更是给了高额奖学金。然后就是准备去大使馆面签了。那天他回家神采
飞扬，跟我说，CC，M国是去定了。
我烧了满满一桌菜。他买了两瓶红酒。我说我不喝酒。他说，喝点吧，难得这么高兴，陪
他。咱今天在家，不怕。我一听，眼泪差点就流出来了。W居然可以这样说话，那说明他
已经释怀了。他原谅我的错误了。他给我倒了一小杯，但我倒是一直都没有喝，我只是陪
他举杯。
很久没有看到他那么高兴了。他大口吃着菜，喝了一瓶半瓶酒。剩下的被我抢走了。
W有些微微的醉意。吃完饭，我收拾碗筷到厨房。我洗碗时，他就站在旁边帮忙。一直笑
眯眯的。如果不是我内心很伤感的话，我真的觉得他好可爱，好笑把他的头揉在我的怀里
。
等家务都收拾好以后。他拉我坐在沙发上，抚着我的背，看着我。
CC，你是个好妻子。
我红着眼睛笑了。
真的，他眯着眼睛强调。你是个好妻子。
我不想跟你分开。W看着我，我不想跟你离婚。但是Z哥和F说，我在毁灭你。你不快乐。
CC，你快乐吗？
我点头。快乐，快乐。
W摸着我的头，想在找那个很久以前被他砸到的包，还痛不。吹一下。
那个晚上他说了好多话，说他不想放弃我，想我们永远在一起。说为什么老天爷就是这么
残忍，为什么要毁了他的幸福。
我扶到床上休息。他一直握着我的手，放在他的脸旁。快睡着前，他突然间又睁开眼睛看
着我，你为什么不信任我？为什么不信任我？为什么。。。
我一直悬在眼眶的泪终于滴下来，掉在他的脸上。就是那一刻，听到他问出那样的话，我
才明白，我该放手了。让这个男人真正活在没有阴影的生活里。
其实到这里，我跟W的故事基本就到了尾声。在他签证下来以后，我们就辞掉房子，回到
了A市。走之前，我跟他说，
我们等回到A市再去办证吧。
W知道我的心意以后，曾经出现过好几次反悔。但每一次我都会跟他说，我们就算不离婚
，我也不会跟他去M国。如果我们不能在一起，守着这个婚姻还有什么意思。W当然不知道
我为什么不去M国的真正原因。但是我知道，他一直不知道怎么安排我才是对我最好的安
排。
他问我，CC，你不再爱我了吗？
我告诉他，我还爱，但是现在，你能让我爱我自己多一些吗？
他问我，那离婚了，你怎么办？
我说，我回去找一份工作，然后在A市陪着爸爸妈妈，尽点孝心。
那以后呢？
我也不知道，以后再说吧！
W犹犹豫豫地，那你会再结婚吗？
我说，也许吧，如果遇到合适的。
W一听就不理智了，还有谁比我更合适你？？
我笑，所以我才说也许呀，也许一直遇不到，那就不结了。
就这样，我们一起回到了A市，各自回到了各自的家。在他走之前，我们去办了离婚手续
。很简单，就那么一会功夫，两个本来有关系的人就变成了没关系的人。
两家的家长都对我们状况不清楚，也不明白我们为什么要离婚。W去我家给我爸我妈告别
时，我妈一直在抹泪。W，妈妈３年前把ＣＣ交给你的时候，你怎么说的，你说你会照顾
她，让我放心。现在。。。
两家父母一直不知道我们离婚的真正原因。我想坦白的，Ｗ说没有必要。有些东西家长没
有必要知道。他要为我保全形象。
Ｗ跪在我妈面前，眼睛红红的。我也跪着。我说：不是他的错，是我不想去，我不想去一
个陌生的国家。妈妈不理解，当初你们要死要活在一起。在一起了，现在又要分开。
Ｗ的父母没有说太多。她妈妈倒是挺伤感的。养大一个儿子，不是娶了媳妇，就是要出国
，也没有在身边好好待过。就这样。Ｗ从Ａ市跟父母到了北京，然后乘飞机飞Ｍ国了。
从此，我们就天各一方，各自走各自的人生了。
说一些分开以后的琐事吧，如果大家想知道的话。
我在家休养了一段。然后我就开始找工作。这个找工作的过程让我渐渐明白什么才是我想
要做的。我一直对我失去的那个孩子感到遗憾，所以最后我就在Ａ市的一家幼儿园当了老
师。我很喜欢跟孩子们在一起。觉得跟她们在一起的时候，好像自己又回到了当年那个特
别纯真的年代。
Ｗ的妈妈从北京送他回来以后，给我打过一个电话，她在电话里说，CC，周末要是没事儿
，就上妈妈这里来吃饭。我跟你爸就两个人，挺寂寞的。
我不知道W在走之前跟他父母说了什么，但是W妈妈对我的态度有了很大的转变。
我跟他虽然分开了，但是我们之间还有一种联系，那时超越了爱情的。就算我们分开，不
是因为不能去爱对方，而是因为太爱对方，爱到在一起会产生伤害。所以虽然我跟他离婚
了，我不会觉得我跟他就没有关系了。相反地，我还是爱着他。相爱的人能长相厮守当然
是件好事，但是爱一个人，不一定要拥有他。
我于是每个星期六都去W家跟他爸爸妈妈吃饭。W妈妈会把他小时候的照片都找出来，一张
张说给我听。看我实在喜欢得很，就给我整理了一个影集，从他小的时候一直到高中毕业
，满满一册子。
因为我，两家父母走到了一起。周日我陪两个妈妈去爬山。两个爸爸找到一个共同的爱好
就是下棋，所以走动也就挺频繁。
这几年，两边妈妈都催我找对象，我不是排斥婚姻。一是我真喜欢我目前这样的生活，而
是我也没有机会遇到合适的对象。
问我有没有在等W？
嗯，我诚实地回答，我在等他找到他的幸福。等到他找到的时候，我就会觉得彻底心安了
。
问我们有没有联系？ 有。一直有。
他刚出国的第一年，写过两封信。估计国外的生活很紧张，他忙着适应语言，忙着进入他
的学习，所以我们几乎就失去了联系。但是他仍然还是跟我写了信，简单说了他在国外的
生活。他说出去以后世界大了，遇到的人多了，经历的事多了，才发现人生没有什么过不
去的弯。W的妈妈也一直不断在跟我更新他的消息。两边的家长总觉得我们都不结婚，也
不找对象，估计最终会在一起的。
F一直有保持跟我联系。她跟Z哥在那年会M国后不久就结婚了，现在还有2个孩子，生活很
幸福。因为我们一直写信，所以W在M国的事情我也从她那里听到很多。当然跟W写信告诉
我的完全不一样。F对我们最后还是离婚的这个结局一直不能接受，写过好多次信，觉得
是他们帮了倒忙。因为刚开始的2年他们都在一个城市，F就经常让W去他们家完，所以也
照了不少照片传给我。女人总是懂女人多一些。F说，我会给你紧紧盯着他，让他没有机
会寻欢作乐。我回信说，麻烦你给他多介绍几个女性朋友，免得他以后成为科学怪人。
F说，W身边就是缺个女人呀。头发长了也没有人剪。看起来都快是搞艺术的了。天天搞学
术，两眼无神，是女人见到都跑了。
到了第二年，W的信开始多了。我喜欢读他给我写的信。每次都回两封。一封回给他，简
单些。一封是想写给他，但是不会发给他的，细腻些。
我跟他说F告诉我他都没有人照顾。不要光学习，也不谈恋爱。
他骗我说，他每天都忙着跟女生约会，不是没人照顾，而是太多人要照顾。
有时候他也会主动提我们在K大的那些日子。他会反省，会评价我们俩。这个时候我都说
很少。是的，不会寄给他的那封信当然会写很多。我们没有打过电话。
去年他博士毕业。他爸爸妈妈去了M国。去之前，我给他织了件毛衣，因为据说明尼苏达
州冬天很冷。他爸爸去了一个月就回来了。妈妈在哪里倒是待了好几个月。回来的时候，
让我去她家，说是W给我捎了东西。不仅是给我，还有我爸妈。
给我的那一大袋都是衣服。W妈妈说，W每到一处就给我买件衣服，一些是他刚到M国买的
，一些是这次他们俩出去旅游的时候买的。说我跟他结婚那几年，他都很少给我买什么东
西。那么年轻的姑娘也就那几件衣服。到了美国，人家姑娘都是每天一换。
W妈妈在那里叹气。你说你们两个孩子是不是让大人操心。好好的怎么就不能在一起生活
。
回家我把他给我买的衣服试了个遍。好些都太暴露了，估计也只能一个人的时候穿穿了。
今年年初的时候，他给我爸妈打电话拜年。我们第一次在电话里聊了一会儿。 上个月底
，他给我写了一封信，信里说，他想安顿下来了，遇到了一个他觉得合适的女孩。在信结
尾处，他说，
宝宝，答应我，你一定要幸福。 我们都一定要幸福。
这就是我为什么有了想写这个故事的想法。算是给自己的一个交代吧。
我想把我们这几年的邮件都打印下来，并把我写的那些永远也不会发给他的信，都一起装
订在一起。
他有了他的幸福，也就是我最大的幸福。
而我还是相信爱情，在我19岁那年，我被爱情甜甜亲了一口，25岁那年狠狠咬了一口，但
是我还是相信爱，相信幸福。
(全文完)
【细君】归来！！进来瞧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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