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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文学] 《君应有语》—我与展昭交错时空之恋上部

第二十二章 莲花莲落,多情还无情

    这辆马车驰得飞快,我努力地用劲的拼命的拍打着车厢门,门外传来欢快的声音:“别再拍了,小心把手拍痛了!”木门打开处,白玉堂带着他那张经典笑容的俊脸闪亮登场。他一把抓住我的手喳嘴道:“瞧瞧,都红了!”我一甩手他头向后一仰,坏坏地笑道:“这次可打不着了。”我板着脸道:“为什么?”他装作不知地道:“什么为什么?难道怕我把你拐卖掉嘛!”“放我下来,我要回开封府!”他悠闲地道:“来不及啦。你用脚走的话得花二天功夫。”“那送我回去。”他耸耸肩道:“我不能作主,要问他的。”我顺着他的手指望去,与他并排坐着的赶车人侧过粗犷冷硬的脸来,我闪闪眉道:“又是你!你们怎会在一起的?”   
     白玉堂拍拍他的肩膀道:“我们的目的一样,所以就合作了。”那人淡淡道:“我不会让你受苦的。还有我的名字叫楚东方,西夏国的禁军防御使!”“那我们现在到哪里去?”“回西夏。”“正好,我还没去过西夏呢。”白玉堂大叫,我朝他干瞪眼只能闭嘴了。“怎么你不开心?”白玉堂索性坐到车厢里与我谈笑,“被人绑架还开心的起来嘛!”“绑架?你一向是没有良心的。把你从开封府里救出来难道容易嘛?要不是我溜进去偷三宝,引开展昭与四杰,你不一定出得来!”

   “三宝?”白玉堂果然偷了三宝,天啊,不会是为了我吧?我可担当不起这个责任。“官印、尚方宝剑,还有一样是什么?”“你又知道!还有一宝就是你的明珠!”他手掌上托着的正是我失而复得的珠子,我欣喜万分的接过来笑逐颜开,须臾黯然道:“你这么做岂不是害了包大人!”他习惯性的回了一句:“你心中只怕是在为展昭担忧吧?”我的表情可能真是太明显了,没有反驳。“我就是要捉弄那只猫,让他不得安宁,看他能拿我如何?哼。”唉,这就是历史,是无法改变的!在两大高手的监督下,我玩不出什么花样,只能叹气,只能听天由命顺其自然,更何况我心中存的疑团也是急于想解开的。西夏,西夏,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地方?
    西夏位于宋朝西北方,北有蒙古,东北有辽,西部有高昌,南部有吐蕃和大理。西夏境内北有阴山与狼山,西有贺兰山,西南有祁连山,东南有六盘山,首都兴庆府(今银川市)更是依山带河形势雄固。西夏是一个多民族的国家,人数最多为党项族(也叫党项羌),西夏皇族鲜卑拓跋部凭借党项人的力量建立政权。我们一行辗转来到兴州时已是五日后了,我的不安渐渐被好奇所代替。西夏虽然是个小国,其城市繁荣景象丝毫不逊于宋朝,只是民众穿着很大不同,头戴毡帽,身穿毛织布衣或皮衣,足穿皮靴,腰间束带上挂小刀,小火刀等物。另寺庙随处可见,兴州有最著名的戒台寺、高台寺、承天寺、凉州有护国寺、甘州有卧佛寺,另有莫高、榆林两地石窟。

    凭着楚东方的令牌马车直接驶入了都城王宫,我早从史书上得知西夏王蒙赐姓李名德明,其子元昊24岁时被立为太子,此人性雄毅多大略,晓浮图学通蕃汉文,野心勃勃的必将称帝建国。我暗道:“李元昊,历史上又一厉害人物,我能见到他吗?”楚东方把我们带到一处宫门外,我隐约看出是“菱宫”三字,“这就是莲花公主的居所,你们先进去吧,我即刻回禀狼主!”“你真的认为我是公主?”“是与不是容后再议。”我推开华丽的宫门步入其中,置身于西夏公主的闺房,内饰确是极尽典雅,红纱幔帐,水幕,斜置的天窗,奇特的异国植物散出阵阵不明幽香,壁上挂着一幅画,画中少女肩配长箭一身戎装,在篷满堂、花飞扬的莲花塘边含笑而立,秀美中透着飒爽之气。
   “她长得还真的和你一模一样呢!”白玉堂感叹着,我一脸轻松道:“这有什么奇怪?中国那么多人,长得像的不止我们!”凝视着他很正色地道:“如果我真的是西夏公主,你会如何?”他耸耸肩道:“在我眼里,你只是你,有什么区别?我又不是展昭!”他的最后一句又让我悲喜交织起来。“常相依,莫分离,终一生,执子手。”他莫名地吟诗,微弱的光线下,看见他眼中从未见过的柔情,我一时间心有些悸动!侧目看他,微喟道:“这明明是绘像人写给画中人的情诗,你却拿来瞎吟!”


   “这书画的意境真好,一泓潋滟绝尘埃,夹岸亭台倒影来。风动红妆香细送,波摇锦缆鉴初开。宜晴宜雨堪临赏,轻暖轻寒足溯洄。宴罢不知游上谷,几疑城市有蓬莱...”分明看到他目光里的闪烁,我还是摆出毫不在乎的表情截住他的话:“没想到你还真有那么一点文才!”他很无辜地道:“如果你肯,你会发现我身上有很多优点,世上不是只有展昭才能令你如此!”我嗔道:“你再说,我就不理你了!”他轻唤道:“贝儿,这是我第一次叫你的名字。”我在一刹那间被他的真挚表情感动了,敏感如我,他话中深意又怎会不懂解读:“你要真是西夏的公主,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哦?”“我就陪你留在这里,岂不是好!”白玉堂一向快人快语敢爱敢恨,他的表白令我有点手足失措。
    恰在此时,楚东方带着四名宫女来了,他吩咐道:“好好照料,不得有误!”转首对我们道:“狼主病体加重,御医在治疗,不方便探望。我看要到明天了。”“他怎么样?”对于一个思女心切的父亲,就算他素不相识,我也应该表示问候的。“自从五年前你失踪后,就一直病着,药石无灵,可能是心病吧!”他正视我,意味深长地道:“如今你来了,我想他一定很高兴!”“就算我不是真的莲花公主?”“那已经没有分别!”我一直在想楚东方临走前微妙地话,白玉堂道:“我是不是做错了,我刚把你从牢里救出来,又把你推进另一个陷阱?”

    我摇头道:“不知怎地,我对这儿的一切有种莫可言状的感觉,说不清道不明!也许在梦里曾经见过,来过,生活过!”“你不要告诉我,你是失忆后的莲花公主!”“失忆?亏你想的出来,我很清醒自己的出身来历!”“是吗,那能不能告诉我啊?”他急切地道。我不理会他,心忖:既来之则安之,至少楚东方对我没有恶意。径直在宫中随手翻查物件,这位公主竟也是喜书好文之人,收藏了不少汉族诗词书籍,各地有趣精巧的饰物,连江南刺绣都有,我一边欣赏一边赞叹。突得听白玉堂一声怪叫道:“咦,啊。”他手上捧的是普通木制的首饰盒,望着盒内之物讶异不已。他当然不是那种会轻易大惊小怪的人,我赶紧走过去一探究竟,居然也是两个字:“咦,啊!”
    我不会画画,也不太懂得品评,可独独对手中这幅壁画如痴如醉,泪眼朦胧。画中凝眸含笑的男子,仿佛下一秒就会出声走出打招呼。回过神时,我心脏跳动的异常激烈。那份清澈,那份淡定,那份恬静,那份幽深,要如何的深情才能刻画出来呢?他如此的令我刻骨铭心无时或忘,可是他的影像又怎会出现在这里呢?又怎会有个九十世纪装扮的展昭呢?白玉堂静静在旁看着手中的断箭,终于一怒而道:“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断箭情缘,好个猫儿,好个展昭。”“不,画上书明他姓萧,他不是展昭!”“你长得像西夏公主,展昭就长得像他,真是巧合嘛?”

   “我也想知道这是怎么回事?”白玉堂一把抢过我手中的壁画,猛的往地下摔落,我哀声道:“不要,请你不要!”他看着我,恨声道:“为什么他的称号压在我之上,为什么我喜欢的女孩子却喜欢他,明明是你我相识在先。我武功不输于他,我真是不服,他究竟有哪点比我好?”我暗忖:如果情感是用时间计算的话,他已经存在我心中千年了!便只淡淡地道:“也许,他有一点你永远也没办法超越---他永远不会在背后说你的坏话!”白玉堂面色变得苍白颓然地坐下,我黯然地道:“你为何要对我这么好?”“我心里怎么想就怎么做,这需要理由吗?”“不需要嘛?”
   “你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他,他真的值得你这样?”我无语,他继续道:“你以为不理,不问,不说,就可以不想,不思,不念了么?如果真能这样,大家都不用如此痛苦了,你人虽在此,但心里想着的只有一个展昭!”“那又如何?我最终还是要回去的。”他并没有听懂我话中的另一层意思,我恳切地道:“我很感激你,在我最需要的时候一直伴着我。”他盯着我道:“只是感激?难道没有喜欢过?”我猛吸口气老实地道:“喜欢过,但不是...”他精神一抖,一本正经地道:“我有个问题想问你?”我示意他说。
   “如果我和展昭同时中毒,而你只有一颗解药,你会救谁?”“救你!”我毫不迟疑地回答。白玉堂闻言大喜,情急之下抓紧我的手,颤声道:“贝儿,是真的嘛?”我轻轻抽回手,幽幽道:“而我会和展昭同生共死!”他涩声道:“原来你对他用情如斯,可叹他竟不知珍惜!”我忙道:“不,他应该明白,是我不能与他在一起。”他大声道:“为什么不能,莫非有难言之隐?”我叹道:“你不会明白的。”“我是不明白,既然有情,何必自苦,只有我才是糊涂蛋一个。”
    这时纱窗被轻轻的吹开,渐渐出现一个人的脸,我的呼吸几欲停顿,那是我念兹在兹的人啊,他缓缓道:“经历这么多的人事,我不知道你还肯不肯再见我?”白玉堂叹道:“猫儿,你终于还是追来了。你是来捉贝儿,还是夺三宝?”展昭竟怔住了,他的眉心皱成了一个“川”字:“我知道这样对你很残忍,可我也是身不由己啊!”我左手扶着窗棂,只觉眼泪咸涩难懂,却如同海水一般流不完。“这是西夏王宫,并非开封府!”白玉堂负手而立挑衅地道。


    展昭缓缓地抬起握着巨阕的右手,横剑当胸朗声道:“我也知道你是万不得已才这么做,可你不该危害到包大人!”白玉堂的脸上流露出不耐烦的神色:“多说无义,猫儿,快点动手吧!”展昭似乎已下定了决心,将巨阙往前一指:“那么,休怪展昭无情!”白玉堂咬牙道:“我早就想与你一较高下了,如果你杀不死我,永远也见不到三宝!”他说出如此狠话,我心中一凉,难道他竟要死在我的面前,让他的血滴在我的心头才甘心嘛!我再看展昭,这一重一重磨难把我们的距离拉近,推远,拉近,又推远,我明明看到他的寂寥和期待,却又始终走不进他的世界。
    我一闪身站到展昭面前,用力推开他的宝剑,不假思索地道:“我不想见到你们两人的争斗,除非你把我杀了!”他的剑指向地下,他微颤道:“我又怎会杀你!我本不想与他争斗,只要他交出三宝,救了包大人,我便不再与他为难!”白玉堂冷哼一声,扭头不理。“包大人出了什么事?”“失去官符与尚方宝剑,被庞太师参了一本,我只有半个月的时间,否则包大人性命不保!”“世上也唯有包大人才会令你甘冒大险潜入王宫!我全都明白。”“你真的明白吗?!”他叹道。

    蓦得楚东方阴沉着脸走进来,喝道:“展昭,又是你!竟敢夜闯王宫。”一挥手间,便有大量西夏兵士把他团团围了起来。我忙道:“别这样,他是我的朋友!”“是啊,有贵客光临,楚将军何必如此紧张呢!退下。”有个清朗的声音顺着我的话音而起,前用两名旗手开道,后有侍卫步卒护卫、警戒。一个长相英俊,身长圆面高鼻,穿着白色长袖衣,头戴黑冠的男子长笑着走进宫门,他骨子里透露出贵族气质,举手投足一派王者风范,只是眉毛微微上挑,暗示了这个人物骄傲的内心。楚东方恭声道:“是,太子。”我却从他的脸上瞧出一丝忧虑来,原来是太子李元昊来了,他的汉语讲得相当纯熟。
    “本王真是很开心,能见到中原的两位豪杰:南侠展昭与锦毛鼠白玉堂,侠名早已如雷贯耳,今日一见尤有过之!”展昭淡淡一笑,白玉堂却奇道:“你也知道中原武林的事情?”李元昊道:“大宋国人材倍出,本王又岂能不知。文有包拯可保社稷,武有狄青以护江山,本王是羡慕得很啊!”展昭道:“展某适才鲁莽,还望太子见谅。”李元昊哈哈一笑道:“哪里哪里,展大侠武艺超凡,本王佩服,此事不必多说了。”白玉堂翻翻白眼,道:“太子,我看你身边除了这位楚将军外,其它侍卫的本领也稀疏平常地很啊!”


    李元昊目光一闪,不生气反而恳切地道:“不错,如果本王身边能多几个像两位这样身手的人,即可安枕无忧了。”李元昊随身侍卫个个向他怒目而视,白玉堂只当没看见,悠闲地昂着头。李元昊转眸看我道:“莲花,你终于回来了!”我正想否认,楚东方接口道:“太子议事方回,想必也累了,不如等明天再设宴相叙如何?”李元昊道:“楚将军想得真是周到,那么你就妥善安排二位的住处,千万不能怠慢了贵客。”楚东方躬身道:“是,太子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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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缘起缘灭,铿锵赤子盟

    四周都围起厚重的深色纱幔,窗户关得密不透风,一进去就闻到那股怪怪的药味,我皱了皱眉头,不明白为什么楚东方如此急切地让我探望老狼主?病榻上的狼主看似已有六十几岁,面容瘦削头发花白,平静地陷入昏迷状态,毫无动静面对身周事物。我做了一件令大家都很震惊的事,拉开纱幔,打开窗户,让夏季第一缕阳光照射到他的身上,让清晨的第一阵微风吹散进来。楚东方道:“不可,御医吩咐不能见光不得吹风!”我轻蔑地道:“瞎说,病人最忌讳的就是没有阳光和空气,当然还有好心情。在这种环境下没病也生病了,你们说对嘛?”展昭表示同意,白玉堂笑道:“你也是大夫?”     狼主有了点反应,喘息带着轻咳着道:“又要吃药嘛,我不吃!”我露出如花般的笑靥向他打招呼。他眨了眨眼睛蓦得睁大,口里含糊地叫着:“莲花,我的莲花,你回来了?”“我不是莲花!”撒谎并非我所愿,他摇摇头道:“是啊,我这是在做梦!她走了,他们走了,永远都回不来了。”人最伤心的表情,不是哭泣,而是把什么都埋藏在心里,而眼里已经流不出眼泪。我的心好象背负着一块重大的石头,很沉重,很沉闷,又好象如针扎一般... 父亲之爱是什么?好象很深沉不容易描述,简单而朴实,是一种直接而深切的关怀,没有虚伪和做作,如此简单!


    这是一个失去女儿的父亲,而我是没有父亲的女儿,他的“莲花”两字虽轻却是那么真切,就象是在昨天的事情,但事实是过去了很久,我是否应该为莲花找个补偿的机会。人的感情说来就来了,无论是爱情也好,亲情也罢。我扑到他的床头,深切的呼唤着:“父王,我是莲花,我回来了!”他惘若未闻,楚东方朝我招手道:“莲花从来都不喊父王!”“那喊什么?”“这是他们之间的秘密,只有我知道!”我附嘴到我耳边,白玉堂一个字也没听见有点烦燥,展昭却留意观察着四周情况,绝对保持着一贯的警觉与灵敏。
    我悄声地叫了那几个字,狼主的眸子蓦得发起光来,他伸手捉住了我的手,我把头附在他的胸前,他虎目中已湿润了。侍女端药上来,他缩了缩身子,低喃道:“不好喝,我不要喝。”我像哄小孩般道:“不喝病怎么会好呢?你好了之后,我们一起去山上打猎。”他喜道:“好啊,你小时候最喜欢了。不过,你先喝一口,我再喝。”“好”我依言喝了一口,人家说良药苦口,我倒宁愿它是“苦”的了,问题是那碗东西酸不是酸,苦不是苦,甜不算甜,N种味道夹在一起,最后就成了一碗极难下口的东西。难怪他听到吃药就要怕了,这次他很听话的喝了个底朝天,说不上几句话就又昏昏沉沉睡去。

    我们退了出来,看起来进展不大,我有些气馁。回到宫中,展昭提问道:“狼主何时开始如此昏睡?”“大概是一年前,其实莲花公主是狼主最心爱的女儿,她走了以后,狼主内心十分伤痛,对朝政也不太理会了,只喜欢一个人躲在公主房里,看着她的画像发呆,或是在莲花盛开时整天坐在池塘边不肯离去,郁郁间便病倒了。开始并不严重,只到一年前太子不知从哪里请来个名医,一直照方吃药,却并不见好反而严重了!”展昭道:“楚兄不怀疑?”“他是太子,我只是个防御使,况且如今他重权在握,诸多亲信,我只能顺从。”白玉堂接口道:“如果你是真心顺从的话,就不会千方百计让贝儿来看狼主了,其实你明知道贝儿并非莲花公主,你这么做是为了什么?”
    “一开始我也以为是,到后来才知不是!”他无限感伤地道。“真的莲花公主为何失踪了?”楚东方突然盯住展昭,一字字道:“因为她爱上了中原男子,所以私奔了!”白玉堂指着展昭道:“那个男子长得很像他?”“是的,非常像。”不知怎地他对着我时,目光里有溢满心头的无言哀怨神彩,望向展昭时却充斥着痛恨,嫉妒,厌恶的感情,他无法摆脱容貌相似这个怪圈,我也同样无法摆脱。这个疑惑折腾着我头晕眩起来,展昭柔声道:“你可是不太舒服?”白玉堂紧张地道:“是不是病了,要不找个御医看看。”我道:“也许是想的事情太多,昨晚没睡好。”白玉堂白了展昭一眼道:“我也没睡好,怕这只猫儿半夜袭击我。”


    楚东方笑道:“你们大宋皇帝一个封号,就惹来这么多的麻烦,真是无味。”白玉堂道:“我也这么认为,封什么不好,封个御猫,明摆着不把我们放在眼里!”我抿嘴一笑道:“我估计你的心和肺不太好!”白玉堂追问道:“你看得出来?要不要紧?”“不要紧,你以后心胸广一点气量大一点就没事!”楚东方哈哈笑出声来,展昭的一笑便如清风过,白玉堂才知被我戏弄了,恨恨道:“和你们在一起,我很难做到的。”“那害的只有你自己了。”我最后一句总结,气的白玉堂一跺脚坐到旁边去了。
   “李元昊并非蠢人,他岂会不知真相?”展昭道。“也许他对两位有所忌惮,不会轻举妄动,唉,我真替西夏的未来担忧!”“楚兄忧的是李元昊野心太大,会起战祸吗?”楚东方不得不佩服道:“展大侠真是明察秋毫啊。”“我看他仪仗严谨,治下有素,求才若渴,步伐坚定沉稳,目光如炬,城府很深,必有一番作为。想要拓疆辟土也无可能,只是战事一起,受苦的究是百姓。”楚东方点头道:“老狼主心慈仁厚,一直与周边国家和睦相处,太子的进言向来不赞同,只是这几年...”展昭敛容道:“楚兄有话不妨直言。”

    “我去中原志不在找寻莲花,而是奉太子之命与大宋朝廷重臣共谋大业!”“何谓大业?”“他想攻宋一统天下!”白玉堂实在忍不住了,作为大宋人他当然不希望这种事情发生。“一统天下谈何容易?”楚东方眉宇间笼了层忧郁,我道:“西夏仍是边垂小国,百姓生活艰苦,他又很是羡慕中原的繁华,所以助辽侵宋割地赔款还是不错的主意。是不是?”楚东方咦了声,没有否认。“哪个浑蛋敢卖国求荣,我白玉堂第一个饶不了他,说到底是谁?”白玉堂一时气愤难当。楚东方道:“不知道,他们都蒙着脸,只知是大官!”我低语道:“他们真是狡猾!”展昭在桌下抓了抓我的手,我没有多说,白玉堂的脸色却难看的很,他道:“那么是你们派人入宫偷那颗玄冰神珠的?”
   “玄冰珠与圣火珠本是一对,是西夏的护国神珠,一颗进贡给宋朝,而另一颗随着莲花失踪了!”我的心一下跳动起来,我家祖传的神珠真的是圣火珠?那我们家与西夏有什么关系,为何会拥有?“太子常以失去神珠为耻,发誓一定要夺回,更何况每位西夏王登基时必须以神珠祭天告祖,以示国泰民安绵延万年!”“哦是这样,看来李元昊迫不及待想当皇帝了!”白玉堂总结道。我幽幽道:“他一定会建国称帝!无人能够改变历史!”展昭别有深意地看我,感觉很亲近也很陌生。


    “那颗玄冰珠已运至西夏?”展昭问道。楚东方道:“还没有,另有人负责,我不太清楚。”白玉堂道:“照理说,我们仍是敌国仇人,你把事情都告诉了我们,不怕坏了李元昊的大事!”“不错,这些事情本不该让你们知道。只是我已沉寂了太久,不吐不快。况且我并不认同太子的所作所为,如果可以我实在不愿意让事情发展到无可挽回的地步。”“楚兄的心境展某能够体会,不管是宋人辽人西夏人,都是父母所养,任何人都无权为了争名夺利,而牺牲他们。”“这句话我绝对赞同!”白玉堂第一次与展昭站在同一战线,因为他们本来就不是敌人,而是战友!
    “杀了李元昊,一了百了,什么事情都解决了!”“不可”我们三人一致反对,我当然有充分的理由,楚东方沉声道:“我不会让你那么做!”展昭道:“李元昊一死,更难免迸发两国战事,而且会激起西夏百姓的愤慨,不是良策。”楚东方道:“更何况还有辽国虎视眈眈,他还会不从中取利嘛!到时天下大乱,百姓危矣。”白玉堂甩手道:“我说你们两个一点也不爽快,套着这副官衔名头,处处畏首畏尾,不是大丈夫所为。”“大丈夫并不是冲动妄为,而是要权衡轻重的,我看只有水来土淹兵来将挡。”“没想到你一个弱女子,也会关心国家大事,也会说出如此有深意的话,这一点是莲花身上没有的。”

   “那她是怎么样的呢?”楚东方不语,他的脑海中浮现出一副景象:雨如注,泪如珠,萧瑟冬季,心碎跪求,求的是情,求的是爱,求的是离开...望着她,凄迷眼光,不由得心堤瞬时崩塌,尤记着青春模样闪耀眼光,自由畅往,爱情至上...“那我该做些什么呢?”我还是打断了他的记忆。他深切地道:“唤醒狼主,有所牵制,必竟太子还未正式登基,一切都是秘密行事,还不敢太过份!”我低头道:“我没什么把握!”展昭的温柔眼波默默地凝注着我,眼睛里没有丝毫的怀疑和不安,只有了解、信任和感情。
    “那你得多讲点关于莲花公主的事情给我听,我才好应对啊!”楚东方默默的道:“很久以前的事情我永远都记得,可是你却忘怀了。”讲了很多开心的,不开心的,撒娇的,生气的,采莲的,狞猎的,观日看星,踏山涉水,弹唱绘画,不经意间一个人对另一个人的怀念,说穿了许多人生的秘密,有许多人用他们的一生默默体会孤独,无怨无悔,这不是情又是什么?楚东方无疑正是这种人。爱本没错,只可惜不是所有的爱,都要演变成爱情!


    我看着白玉堂,想起了丁兆兰,我突然觉得自己多么幸福,拥有的太多太多,我为何总是在怀念失去的东西,现在就去体会幸福,就是及时地体会每一天每一刻的拥有。展昭与白玉堂的神情也似乎被他所触动了,他们同时看向我,我又分视他们,空气中流淌着一股暖流久久未散。展昭正在询问楚东方有关西夏王宫的一些习俗与礼仪,我走到白玉堂身边悄声道:“非常时期,我们应该携手共同进退,你别再和展大哥作对了!”白玉堂道:“我懒得和他作对。”“你把那二宝藏在哪里了?”“怎么你想帮他讨要?”
    我忧心忡忡地道:“我是关心包大人的安危,万一包大人因为此事被罢官或杀头,那大宋就少了擎天柱,百姓还指望谁呢?!”他想了想道:“如果猫儿能让你平安离开西夏,我就双手奉上!”“我一直都没有怀疑过,二宝的安全你得负责,万一给李元昊知道,说不定他会不择手段。”“放心吧,这点轻重我还是知道的。”我总算放下心来。“我想,宴无好宴,我们必须谨慎行事。”很难得,对于展昭的话白玉堂点了点头,道:“暂时听你的,我说的是暂时!”展昭眼里已露笑意,他笑起来自不像白玉堂洒脱张扬,却是锋芒内敛,同样神采飞扬。

    晕晕欲睡的感觉越来越明显,所以我错过了午宴。躺在那张香喷喷软绵绵的锦床上,我几乎把自己想像成了莲花,那是怎样的一个女子啊,她到底与我有什么关系?辗转千年,交错空间,疏离却亲切,相似的容貌,相同的胎记,还有执着的爱情与神秘的圣火珠...我凝视着那片紫色的冠顶,飘飞的思绪,穿越了时空的界限,耳边竟听到像风一样的声音:莲花,你真的不懊悔嘛?是的,永远不?哪怕粉身碎骨!
    缤纷的片断闪过:浓情私语两颗心悄然靠近,江风徐来,吹不散树下的缠绵,浓荫如盖有自然也有眷恋;月色如画星空蔚蓝,相约伸手摘星,默默许下星语心愿;拉着手轻轻跪下,为爱情祈祷,佛前缘订三生;门品静立,煞有介事地欣赏那个小轩窗前正梳妆的人儿,在冰冷的寒风中用温柔架起一堵墙。这是展昭和我吗,不,分明是莲花与萧郎!

    水、水、到处都是水:宁静的湖水、滴流的小溪、狂怒的河流、平静的海洋,激荡的雨水,缠绵的泪水……,救我,救我,我狂舞着大叫着。“别怕,孩子,不要怕,奶奶在这里。”温暖地,慈祥地呵护着我,记事时就只有奶奶,“我的父母呢?我的父母呢?他们在哪里?”奶奶轻叹口气,道:“孩子,我不能再瞒你了,你的母亲不是别人,就是西夏的莲花公主!”“不可能,她是古人!怎么可以?”
    “当年你父亲返古旅游时选的也是宋朝,然而却阴差阳错来到了西夏,正值公主莲花狞猎,无意间用箭射伤了他,然后把他带回宫中救治。这一来一往间两人互生情愫,无法自拔,狼主知悉后大怒,把你父亲打入大牢等候处死,莲花公主在雨中跪求了二天二夜,狼主终于爱女心切,赐了圣火珠让两人离去。这颗珠子虽能使古人来到现代,但好景不长,莲花在生你时难产而死,你父亲悲痛欲绝郁郁不欢二年后也走了,只留下我们祖孙俩相依为命。”
    “你不是有法力吗?为什么不可以救他们?”“天意不可违,古今相恋必遭天遣!没想到你也步入同一命运。”“不会的,爱一个人错了吗?为什么上天不让相爱的人在一起,不是生离就是死别,这太不公平了!”“贝儿,你如果继续沉沦在与展昭的情爱漩涡中,你不但害了自己,害了展昭,还会连累他身边所有的人。如果历史改变,他将不复存在!”“为什么不让我痛快爱一场,就算死了也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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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酒醉真言,锦途庸人眼

    实在太不可思议了,我居然是古人与现代人的结合体!我不敢相信,却不得不信,梦境对话是奶奶的超能力,而我惊醒时手中紧紧握着圣火珠,它发出耀目的黄色光芒,珠上滚动着一滴晶莹的眼泪--“莲花遗珠,圣火之泪!”我那可敬可爱的父亲哦,给了母亲古今锁不住的传奇,给了母亲三生石畔沉重的誓言,给了母亲心柔成水的缠绵,当所有的故事都在岁月的尘埃中长出皱纹的时候,我依然会在守望。    
    “猫儿,没想到你的酒量如此的小,才几杯就醉了。”听白玉堂的声音哝哝喃喃,醉得可也不清。两人搭着肩踉跄着一头撞了进来,我忙让侍女准备醒酒茶,随即上前搀扶,白玉堂还未坐稳,咕咚的一声就钻到桌子底下去了,呼呼地大睡起来,展昭却趴在桌子上头也不抬。我嗔道:“紧要关头怎么能喝酒,就算喝酒也不能喝醉啊!”“不喝醉如何能脱身?”展昭的眸子清澈如水,语音虽低却爽朗,我道:“原来你?”他摆手,一把扶起白玉堂放到旁边的躺椅上,小声道:“噤声,小心隔墙有耳。”

   “楚将军呢?没和你们一起?”展昭道:“只听说他被派去公干了。”我道:“李元昊一定不希望我们走得太近。”“他话中却有招揽之意。”“是嘛,宴会中没发生什么事情吧?”怎么说李元昊也是我的舅舅,虽然他未必相信与承认,展昭头轻摇。白玉堂突得坐起,嚷道:“再来一杯,我还要喝!”他纵起来一把扯住展昭的衣袖,醉眼朦胧道:“啊,贝儿,我终于有一样比展猫儿强了,就是喝酒!”哈哈一笑,身子软软的又倒下了,幸亏有展昭拉着。我又好气又好笑之余,用热毛巾替他擦拭面庞,他一把拉下我,我只能俯身而下,他道:“贝儿,你为什么只喜欢展昭,不喜欢我?”
    我万分难堪地瞟向展昭,没想他亦高声道:“好酒啊,太子,白玉堂,我们再大喝三天三夜!”他装着说酒话的样子很是有趣可爱,我不经意间仍能捕捉到那对星眸突然绽放的慧黠。我拼命屏着笑,和他一唱一和扬声道:“醉成这样,真是的。”展昭从间隙往外看,隔了会才道:“走了。”“有时,我真希望你能酒醉,不要这么清醒才好!”我无比忧怨地道,我的目光令人心碎,让他不能忘记才好。“我也希望有一天能真正的大醉一场,忘却所有的烦恼与不快。”我咬咬嘴唇道:“怎么你也有烦恼嘛?”“是人都有,我也是人!”他眉头紧锁,眼含幽怨,用”人无百岁老,心怀千年忧”来描述他再恰当不过...

    “你要考虑的事情实在太多。你现在可是在担心包大人?”我递给他一杯醒酒茶道:“即便未醉,也喝点吧。”另一杯我捧到白玉堂面前,小心地灌到他微张的嘴里,他猛得呛了一口,咳起来,我用毛巾为他擦了擦嘴,展昭在我背后沉痛地道:“拥有时不知珍惜,失去后方知宝贵。”他逐渐炽热起来的目光,在温暖的手掌心里我如同一只小兔子般不安而胆怯起来。我心中好像听到展昭在对我说:“曾经有一份真诚的爱情放在我面前,我没有珍惜,等我失去的时候我才后悔莫及,人世间最痛苦的事莫过于此。如果上天能够给我一个再来一次的机会,我会对那个女孩子说三个字:我爱你。如果非要在这份爱上加上一个期限,我希望一万年… ”

     我猛得摇掉这个很荒诞可笑的经典台词,看来我是被星爷的《大话西游》荼毒太久了,展昭怎么可能会说这些话呢,世间表达感情的方式许多种,他却选择把关怀与爱埋藏在心灵最深处。我若无其事地道:“莫非你也醉了?”“酒不醉人人自醉!想我白玉堂一生见过的美女无数,为何偏偏放不下一个你!”我手一颤,洒了半杯的茶在他身上。他闭目叫道:“好痛,好痛,我知道展昭来了,你就不会理我了。”他说的好痛原来指心,我苦笑道:“原来他醉后会乱说胡话的。”

    “就算他醒着他也会说!”“原来你还是挺了解他的。”“他素有侠名,只是个性散漫行为冲动,如果能报效朝廷,也是桩美事!”我看着他定定地道:“你放心,一切都会过去。白玉堂与四鼠不久之后都会在开封府任职,为包大人效力,而且你会官封三品,包大人也会做宰相。”展昭道:“你为何会预知将来?”“因为我是神仙,你相信吗?”我抛下一句,展昭在沉思。“猫儿,你到底喜不喜欢贝儿?我最恨你这种人,你凭什么让别人揣测你的心意,你凭什么?凭你是四品带刀侍卫,凭你有皇上御赐的封号,凭你是南侠?我才不服你呢,我们要来比过!”
    白玉堂砰砰的用手砸用脚揣,嘴里骂骂咧咧,这次轮到展昭苦笑了,笑得比黄莲还苦三分。“笃笃笃”有人轻叩,展昭道:“楚将军。”楚东方闪身进来,感觉到气氛有点不寻常,问道:“太子为难你们了?”“怎么会,很客气,楚将军可是有重要的事情?”“我查到狼主昏睡的原因了,你们看。”他手中的纸内包着一团药渣,展昭凑鼻一嗅道:“奇怪,这里面还有别的东西。不止草药这么简单,展某孤漏寡闻,请赐教。”

   “传说中有一种植物叫做迷幻草,可以用来迷惑他人的神志,进而控制他人。近一年来狼主虽只每天少量服用,已是昏昏沉沉,如果药剂增大会有性命之忧。”我惊惶道:“你是说太子找来给狼主服用的!”展昭点头道:“我曾经听说过,没想到果真有这种草药。虽只是少量,长期也会积累成毒的。”“正是,其实我早就在怀疑,这次中原之行,让我发现五毒童子,他应该就是暗中提供的人!”“有解药嘛?”“无药可解!”“也许可以试试逼毒?”“那实在太危险了。”
    “楚,楚大哥,”想叫楚叔叔,似乎叫老了,还是称大哥的好。“玄冰珠不是可解百毒嘛?还有圣火珠?”“玄冰珠不知在何方,圣火珠不能解。”“为什么?”“双珠阴阳相克,各有妙用,无法勉强。”“那如今最重要的就是不能再让狼主喝此药,我这儿有几颗碧莲丹,可以静养护心!”“每日晨时与申时太子都会派亲信送药,这样吧拿着我的令牌,可以自由出入,展大侠请你保护莲,贝儿姑娘!”我还在算着这两个时间分别是几点时,展昭却道:“申时就快到了。”

  再次走过这条荒凉走廊,我的心情异常沉重,狼主就是我的长辈至亲,我一定要改变他的现状,不能令他终老于孤寂森冷的宫殿中。送药的宫女与侍卫就快经过了,展昭伏在假山后,我却坐在石凳上静候,他们已见过我一次,还知道我是公主,所以都向我行礼,我道:“方才我走过这里掉了一块玉佩,我找了半天都没找到,你们比较熟悉,能不能帮我找一下啊,谁找到这片金叶子就是谁的。”通常宫里的人都比较贪财,谁都想赚点私房钱以备养老,是以当他们的眼睛开始发光时,那碗药便不太重要了。
    展昭很轻易地换走了药碗,外表看起来真是一模一样,只是内里改成补身的药,两人找了一会,可能是惧怕太子,急着去送药,我道:“啊,可能是我掉在狼主的宫里的,我和你们一起去,顺便喂他吃药!”这自然是个好建议,更何况我真是花了血本的赠送了两片金叶子,他们哪会不听从呢,这收买人心的一招真是百试百灵!这里的气候是夏短少雨,昼夜温差大,由于这座宫殿日久失修,更显得寒冷!远远的就听见一阵扫地的“沙沙”声,一位弯腰的老人很专注地扫着尘埃,苍苍的白发那是岁月染上的风尘,沧桑的脸上写着刚毅,黑黑的脸庞见人时落出无比的慈祥,上次来时也看到过他,楚东方叫他做钟伯,是中原人,已在宫中五年了。

    我朝他笑了笑,他的目光有一瞬间射到了展昭的藏身处,须臾便低迷下来,继续扫地,永无休止地扫地。狼主用混浊的眼珠迟钝地盯着我,我柔声道:“吃完药就会好了,我带你去看莲花啊!”他嘻嘻笑道:“莲花,你不就是莲花嘛?”“我说的莲花塘里的莲花。”“好啊,你先喝一口。”幸好这次是补药,再也不会令我头晕眼花的,看他很快喝完了药,两人松了口气退下了。宫里仅有的两个太监也被展昭点了穴晕睡着,展昭替狼主把着脉,俊眉微蹙地道:“他呼吸微弱内息紊乱,迷幻草的毒开始侵入五脏六腑,如不尽快逼出则性命堪虞!”
    展昭慢慢功贯左手,贴在狼主华盖穴上,运力一迫,贯入内力,这一手正是借本身真气,支撑对方心灵活力,使其能有精神说话。果然狼主的脸渐渐红润,呼吸亦粗重起来,他的额头却微溢汗珠,我待要为他抹试,他及时收手道:“我怕一下子他会承受不了,必须分几次才行。先喂他服下碧莲丹。”我依言而行,不放心地道:“你也服一颗吧。”他轻笑道:“我没事,只要运功调息一会就行了。”

    当狼主的目光停留在展昭脸上时,他惊慌地拉紧我道:“萧小子,你又来了,你要带走我的莲花,来人啊,把他抓起来!”“没事的,我再也不会离开你了!”狼主狐疑地道:“他对你不好?看,脸都瘦了。”板着脸道:“萧小子,你不守诺言,你曾经答应过我要好好照顾她的,你为什么要伤她的心,啊!”展昭不知如何回应,我忙道:“不,他没有伤我的心,我只是担心你的病而已。”“看到你,我的病就好了,走,我们去采莲去打猎!”“你还是躺着吧,我陪你说说话,现在天快黑了,明天去不迟。”
    展昭在一旁盘膝坐下默默运功,狼主抚着我的手道:“你们过得好不好?”我道:“很好,很好,我很开心,真的!”他叹道:“看来我当初的决定是对的。可是要下这个决定对我而言是多么的困难啊!”我把他的手贴在自己的面颊上轻轻道:“我想她从未后悔过。”“那就好,那就好。”我又把目光投向展昭,只见他面容平静如水,双目紧闭,运功到极处时头顶隐约飘逸着几缕白烟,他一睁眼已是恢复常态。

    扫地老者已停手憩息,口中喃喃道:“该来的总是要来的,不该来的还是快走吧。”仿佛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暗示什么!展昭侧耳倾听了一会,道:“不好,有人来了。”他对着狼主道:“还是得委屈你一下。”伸手一点穴道,就不省人事了。我道:“一定要这样嘛?”“我想来的是李元昊,我们要避一避。”一转身间把我携上房梁,古代的横梁都好宽好大,躲在上面俯视,不但很安全而且比较惬意。
    进来的只有李元昊一个人,他望着父亲的脸,开始面无表情,接着便开始大笑起来,我被他笑得毛骨悚然,想不到他平日保持从容沉静的样子,现在会如此疯狂,展昭握着我的手,在我手心上轻写着勿惊二字。听他笑道:“父王,你看到了吗,你的儿子比你强上千倍,万倍!”“你当然不会开心,因为我违背了你的教诲,可是那又如何,创立万世基业的霸主哪个不是牺牲了千千万万的生灵?”

    “你不要怪我,是你逼我的,如果不是你想要废了我,我也不会狠下心肠。”“可是你还是活得好好的,我要你看到我的成功,我的荣耀,我所得到的一切,再过七天,必将如我所愿!”有人在门外道:“殿下,中原有飞鸽传书。”“呈上来。”抽下鸽子爪子上的细筒,他摊开细看之下,笑容满面大声道:“父王,你的耻辱我很快就可以为你洗刷了,你等着吧,我一定不会令你失望的。”
    手中的鸽子正想挣脱束缚,振翅高飞,李元昊狞笑着用两根纤长的手指掐住了它细小的脖子,它挣扎着扑腾着,李元昊再次用力,鸽子立时头颈拧断而亡。“看到了嘛,就要这样心狠手辣干净利落,才能替我办好大事,我是不会亏待你的。”他拍着来人的肩膀,那人颤抖着恭声道:“属下愿为太子殿下效犬马之劳,忠心不二。”“那最好了!走吧。”李元昊扬长而去,我仍被方才惊心的一幕所震憾着,李元昊,果然是性情凶鸷,就连一只无辜可爱的小生命都不放过,太可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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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生死攸关,柳暗又花明

    入夜后,趁着没有外人打搅的机会,展昭伸出双掌按住狼主的灵台穴,再次将真气缓缓注入他的体内,为他运功逼毒。我眼睛瞬也不瞬的盯着两人,展昭俨然一付端凝的神态,似达心无挂碍无人无我的境界,狼主头无力地歪在一边,身上的衣衫被真气吹得鼓起,他的样子由虚弱渐转为安详,继而是舒服,我的心一直悬着,直到展昭缓缓收手,才松了口气,问道:“如何?”“这次我运用潜元功把毒逼至他脑后玉枕穴,他暂时会晕迷一段时间,三个时辰后我的最后一次运功是最关键的,最忌打搅,稍有动静,很可能使运功中的两人走火入魔!”   
    “不过你不用担心,不会有事的!”他看到我眼中透露出无比的忧虑之情及时安慰道。我暗暗道:“不管你身边有多少危险,我都会永远陪伴你。”我们找了些点心充饥,展昭便盘腿而坐双目微闭,双手下垂掌心向上,是在运功调息。我趴在狼主的床榻边看着他守着他,迷迷糊糊地就睡着了,还做了个无比美好的梦,可惜的是竟有人在轻轻推我,我翻过半边脸换个舒适的姿势,哝哝道:“别吵我,我就要和展大哥结婚了,你要来喝喜酒哦!嘻嘻。”立时感觉背后的奇特气氛,我抬头揉揉眼,展昭脸上挂着似笑非笑的表情,我也因忆起梦中昵语而发窘脸色变红了。

    展昭正色道:“时候差不多了,你得为我护关,千万不可让人进来骚扰,否则功亏于匮。”我很慎重行事的点头,打好十二分精神寸步不敢离开。他运功正处紧要关头,头上开始有热气蒸腾,狼主的头发被真气鼓吹得四下飞散,他的头顶亦慢慢有黑色气体溢出,我正感欣喜时,突然听到屋顶上传来轻微的脚步声,展昭似乎亦有所闻,神情更加严峻,更加速地催动内力,在千钧一发之际只见西南屋顶有人破瓦而入,直向床上的展昭扑去,展昭根本无法躲避,唯有运起真力,眼睛发出一道神光直射来人,偷袭之人被目光所摄身形缓了一缓。
    我不假思索即抓起茶碗砸去,被一拳击碎,又是托盘,又是点心,又是花瓶,又是砚台,总之离我相近之物无一幸免,虽然不中但也能使之滞怠,他看来也有点急燥,门外传来李元昊冷冰冰的声音:“五毒童子不外如是!”来的竟是五毒童子,我最怕他用毒了,五毒童子咧嘴笑道:“小姑娘,我们又见面了,看来展昭和你一起每次都会有难!”我气骂道:“卑鄙小人,你除了会用毒还会什么本领,难怪连太子也看不起你!”冒险一激只盼他不屑施毒,他面色煞青地哼道:“我不用毒,也一样可以取展昭的性命。”

    狼主面部已泛现出艳红之色气息沉稳,展昭却早已汗如雨下脸色苍白,五毒童子道:“此时我只需轻轻地在他头顶拍一掌,他气血逆流,不死也得重伤。”我激凜凛地打个寒噤,颤声道:“你敢?”“我不敢?”他狂笑着走近我,右手轻挥出一物打在我的腰间,我顿时整个人像泥塑般无法动弹,我呼道:“不要,不要,展大哥,小心。”五毒童子的手掌即将挥至,眼见展昭避无可避,我惊的快晕倒了,蓦得听到一声大喝,展昭挥左掌格挡,运势弧线带动他的掌力袭向我的腰部,我被一击之下竟能动弹了,不得不为展昭的巧劲所折服,五毒童子以掌变拳直取他的面门,被展昭运掌握住以最强力量击退两步。
    “五毒童子,多谢你助我一臂之力!”我忙把狼主扶着躺下,展昭一跃而立,五毒童子不怒反笑道:“是吗,展昭你看看自己的手掌!”展昭摊开后一看惊道:“你用毒!”只说了三个字嘴角已溢出鲜血站立不稳,五毒童子奸笑着晃晃手指上的银环,悠悠道:“此毒已顺着你的真气注入心脉,不出二个时辰你就一命呜呼了。”我跑过去扶住他的身子道:“展大哥,又是我害了你!”“五毒童子,本王只让你制服展昭,你为何下此毒手?”门晃当被推开,李元昊的表情很是严厉而不满。五毒童子恭声道:“殿下,我知道您求才若渴,但展昭不是普通人,他一身傲骨绝不会出卖宋室,如果不杀了他,将来后患无穷。!”

    李元昊眼睛凝视着展昭,无限惋惜地道:“你说的未尝没有道理,本王之前还存了一点希望的,如今看来,唉!”他一记摇头,顿时有两名侍卫把展昭架了起来,我急道:“你们要把他怎么样?”“我敬重他是一条好汉,不会把他怎样!既然你对他一往情深,本王索性就成全你,让你与他话别!”李元昊沉声道。“记住只有两个时辰哦!”五毒童子阴深深地道。李元昊一直叹息不已,五毒童子却开心得很。
    “贝儿,你如果继续沉沦在与展昭的情爱漩涡中,你不但害了自己,害了展昭,还会连累他身边所有的人。如果历史改变,他将不复存在!”“为什么不让我痛快爱一场,就算死了也值得!”对答清晰入耳,我错了,我真是错了!难道为了自己的情爱,就要牺牲展昭嘛!我不愿意,我不愿意,如果上天再给我一次机会的话,我宁愿选择放弃!可是,如今我该做些什么呢,你不要死,你千万不要死!展大哥,我求求你...我用冰冷颤抖的手轻抚展昭比纸还苍白的脸,低语道:“我经常会想,在最美好的年龄死去,会不会也很幸福。如果可以,我愿意替你去死!”

    心念一动,顿时升出一丝希望:“电视里不是常有,只要及时为中毒之人吮毒吐出,运气好的话就会没事,最坏的就是毒转移到另一人身上,我何不试试!”不容多想携起他的左手,伸嘴凑往掌中针孔处用力吸吮,一种奇妙的感觉在脑海清晰无比的爬过,吐出来的居然是一口鲜血,怎么回事,莫非五毒童子的毒早已深入再难挽回了吗?我的心大痛,伏在他胸前任自己的泪水肆意的流泻,泪水有流干的时候,那么悲伤呢??什么时候才是悲伤的尽头呢!
    “小姑娘,你倒很痴情啊!”隔壁的牢房里传出一个沙沙的声音,我没有去理会,现在除了展昭,我不想去管任何事情!“他只是昏迷而已,又没死!”他对我们好像兴趣很大又搭讪道。“他中了五毒童子的毒,很厉害,没办法救了!”我苦诉道。“是嘛?”他爬起来走到中间的铁栅栏前,我回首见到他,脸色又黄又瘦,头发乱草般堆着,衣衫破烂不堪,还是个独眼,这是个标准的犯人形象,我不免对他有几丝同情。他讶异道:“你怎么长得和...”不说我也知道,母女俩又怎会不象呢?我苦笑着:“这也许就是我们沦落到此的原因。”


    “听口音,你们是大宋人?”“你也会讲,你去过大宋?”他的脸色变了,好像在沉思。“你怎么会在这里?”“因为我犯了法!”“杀人抢劫偷窃?”“杀人!”他从牙齿缝里挤出这两个字,面对一个杀人犯我不免有点后怕。“你不用怕,那人虽然不是我杀的,但却因我而死。是我作证令他无辩解之力,好惨,被千刀万剐,我现在作梦都会梦见他来向我索命!”他喘息着喉中荷荷地发出恐怖的声音。我掩饰不住好奇地问:“被你害死的是谁啊?”“是宋朝的边关大将,姓殷!”“殷庭飞?”他点头,老天,踏遍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废功夫,他竟然就是钟玉亭苦苦寻找的反证!
    “可是不对啊,你害了宋朝的将军帮了西夏,为什么又要坐牢?”“我是在赎罪!”“那你现在是后悔了?”“他是无辜的。”“那如果重审,你会为他辩护嘛?”“重审?他已经死了,又有何用?”“他有后人,难道你要他永远背负通敌叛国的罪名,永世不得超生?你也要负疚一世吗?”他张大了嘴,一时有点不可思议,想了一会,最后道:“如果可以,我愿意!”无论如何,我想有这个结果,展昭应该会开心的,但是我们都可以安然无恙的离开这里嘛?!

    怀中的蠕动催动我的意识,一低头便见到展昭含笑的双眸,我俯身欣喜若狂道:“展大哥,你终于醒了,我还以为...”“你以为我就这么死了?”“我知道展昭一定不会这么轻易地死掉!”“是啊,我不能死,我有太多的事情还没有做呢。”四目相对间默默含情。“小子,如果她不帮你吮毒,只怕你早就死了!”我有点嗔怪的看向他,展昭闻言一惊,神态中更是充满了感激和感动之情。他抚摩着我的长发,怜惜地道:“你为什么这么傻?”话音甫落,他已牵着我的手,眼底是一片化不开的温柔,出乎意料地把我紧紧拥在怀里,我有一瞬间的惊愕,同时感觉好温暖好安全好幸福!在我记忆中这是他第一次无外因的情况下主动抱我,是我盼望已久的,只希望不是因为感激才好!
    我又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了他,他拱手道:“在下展昭,有缘在此相见,展某先替殷兄谢过,兄台如何称呼?”“赫连牧。你们还是先想办法出去要紧。”他提醒着。“可是你身上的毒?”怎么看他都不像是垂死之人啊。展昭神秘一笑道:“五毒童子的毒能耐我何?只因当时运功方毕,我的确无太多气力相搏,只能佯装毒发晕倒掩人耳目。”我恍然道:“你会龟息功,倒吓了我一大跳。”“不过,我万万想不到你会那么做!”我低语道:“世上可以没有贝儿,但不能没有展昭,如果我能代你一死,我甘心情愿。”展昭颤声道:“贝儿,我欠你太多,这一生还也还不清!”赫连牧哈哈一笑道:“如果你还不明白她的情意,那你就是个大傻瓜。”

    我用力敲打着牢门道:“快来人啊!拿点水来。”一个狱监懒洋洋地走过来,望着展昭撇嘴道:“人都快死了,喝水有什么用?”我肺都快被他气炸了,却不便发作,求道:“你就做做好事嘛,一碗水而已。”赫连牧插嘴道:“兄弟,你就帮帮他吧,怪可怜的,客死异乡。”“好吧,等着。”我无柰地朝侧身躺着的展昭耸耸肩,向他作个准备的手势。“呶,拿去。”他把手伸进来递水给我,未料手腕已被闪电般擒住,眼前站立的正是方才动弹不得之人,他刚想大呼就被展昭点中穴道。摸摸他身上没有钥匙大失所望,展昭悄声道:“引他们过来。”我即大声嚷道:“喂,你怎么啦?口吐白沫羊癫疯发作啊,快来人啊,他要咬舌自尽了。”
    另两个人同时跑过来,一人手中正拎着展昭的佩剑,一名年纪稍大的道:“什么事大叫大嚷的?”可想而知都被展昭以石击穴制住了,可惜太远够不着,我解下腰间丝绦递给展昭道:“用这个。”“好”字刚落那丝带瞬间化作一条巨大的白色游龙,飞出去打在握剑人的手上,剑下坠时被丝带卷住回到展昭的手中,赫连牧竖起手指道:“中原人的武艺真是出神入化。”我昂起头叫道:“好啊。”手起剑落链断,把三个人挪到牢里,展昭回身对赫连牧道:“请耐心等待,展某定会再来。”赫连牧道:“我答应了她,就一定会做到。”

[ 本帖最后由 快乐无悠 于 2010-6-30 16:33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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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剑弩锋烟,异军覆乾坤

    我终于明白为何宋仁宗要封“御猫”的称号给展昭了:那自是夸赞他轻功非凡,身手像猫儿般矫健敏捷,尤其于房梁屋瓦间行走,似履平地来去如风!此番就算多了个我,亦没有丝毫影响他水平的正常发挥,我更有飘飘如仙的感觉,好爽啊。我们透过重重的屋脊望下去,只感气氛不太平常,一队队侍卫巡守不断,个个脸色凝重而紧张。正想找个人探问下,就见两个太监远远走来,声音并不太低地交谈着:“太子如此急促地召集文武百官至崇德殿,到底为了何事啊?”这人年纪尚轻,一脸的疑惑。“肯定是大事。”稍长的人敷衍道。“废话,还以为你会知道呢!”先前那人不满的嘀咕。    
    “我们做奴才的只知道依旨办事,至于是什么哪敢多问。”那人没好气地回答。屋上屋下好一阵失望,他仍不死心的追问道:“那么太子又为何取走了仅有的一瓶悲酥清风?”“你怎么不去问问太子殿下?”“我只是好奇而已。”“好奇的人在宫里是活不长的。”后一人警告道。说着两人便要推开一间房舍入内,我对展昭低语:“进去看看。”展昭虽然不明白我的用意,但还是依言而行。门还未合上我们就闪了进去,展昭点中年长一人的穴道,我对那个多嘴的太监道:“你不要怕,我只是想问你个问题?”他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我用手指对着他的腰道:“俱说被点了笑腰穴的人会狂笑不止气绝而亡,你想不想试试?”“我不想试,你问吧。”“告诉我悲酥清风的解药在哪?”被点穴之人眼睛一瞪他一时没敢作声,我悠然道:“我要是你就说了,必竟是自己的性命重要啊。”他把手一指道:“在那里。”墙角的柜子里有个黑色小盒,盒里端正的摆放着两个小瓷瓶,我揭盖一闻奇臭无比,那是错不了的,喜滋滋地都往身上一塞。“你都拿走了我怎么办?”“那是你的事。”展昭点了两人的晕穴,在往崇德殿的路上,我笑着对他道:“解药我只是以求万一,到时也许可以派上用场的。”展昭给了我个信任的眼神。
    很轻易地揭瓦溜下进入崇德殿,藏身于巨大的匾额“文崇武德”后面,刚定下心,殿门就被哗然推开了,李元昊锦衣华服仪仗隆重地缓步走近,他悄然看着四周庄严肃穆的大殿与居中象征无上权势的宝座,面上有些感叹与动容,手挥处亲信近侍立刻分散,有的隐身暗处有的环伺左右有的监守门重,还有两人站在宝座旁边,五毒童子赫然在内,他就站在左边靠台阶处。所有的人动作迅速而谨然有序,李元昊一直冷静地伫立着关注着,终于露出满意的笑容。当钟声响到第五下时,文武百官已然鱼贯而入站立完毕,大部分人的脸色很是讶然地盯着站在宝座前的太子李元昊,排在左首第一位的大臣恭声道:“太子殿下,应该请狼主上殿了。”“中书令,本狼主已经在殿上了,你没看到吗?”

    李元昊挺拔有力地往铺着白虎皮的龙椅上一坐,双手分搭两旁,悠然道:“难道本王没有皇帝的威严与气势吗?”他的目光审视着台下众人,每人的表情都尽收眼底。中书令扑通跪倒道:“殿下,莫非狼主已经驾崩?”李元昊森冷道:“从现在开始我就是新狼主,有谁不服?这是老狼主的亲笔顺位遗诏,谁想要看看不成?”摄于他的威势,再观察下四周的人马,敢于反抗的人只怕不多。“可是如此匆匆即位与礼不和啊!”“司礼御史,你待如何?”李元昊哼道。“诏告天下臣民,新王继位大典之上的神珠乞福是万万不可少的。”“真麻烦此事容后再议。”转向右首第一人道:“枢密使党宗听令,本王命你三日内率兵二十万至宋朝边境,与辽国的萧将军会合。”
    他此言方出我只感展昭的手一颤,黑暗中我分明见到他眸中的担忧之色。只听党宗道:“太子要出兵攻宋?这,只怕不妥。”“有何不妥?狼主的命令你也敢违抗!”出声的自是李元昊的亲信,看样子也是个武官,只是长相粗壮蛮横。“大宋自来兵强马壮人才济济,就算与辽国合作,也未必全胜,何况经年未战士气已弱,”他的话又被打断了:“你这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说到底你是怕死吧?”“野利将军,你这是说的什么话?我党宗一向效忠西夏保卫边疆何曾怕死!只是战事徒起死伤难免,你难道忍心无数兵士战死沙场血流成河嘛?”野利将军道:“养兵千日用在一时,难道白活着吗?为我们西夏拓土扩疆他们应该感到无上的光荣。我野利仁荣就向狼主请缨上阵,誓死效忠!”

    李元昊目注党宗道:“如何?”党宗坚定的道:“如若硬要党宗领兵伐宋,就请为党宗准备后事!”“好个不知好歹的党宗!”野利仁荣喝道。李元昊冷笑道:“你这叫效忠吗?好,好,”他说得很慢很慢,野利仁荣目露凶光刷的抽出佩剑一挺而进,党宗因跪倒在地一时不防,背心中剑哼了一声便气绝了,野利仁荣目无表情的紧锁着剑尖上的血滴,血滴瞬间蒸发,他收剑入鞘,朝一旁的中书令咧嘴笑道:“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他是不是很应该死啊?”中书令吓得脸色煞白,唯唯喏喏道:“这,这,唉。”
    殿上顿时引起莫大的恐慌,有的激愤,有的惊惧,有的平静,有的得意,这个李元昊真是残忍凶狠,于众目睽睽之间指使手下杀了堂堂的枢密使,的确是撼人听闻!党宗的鲜血还在流着,这么一个正直无畏的人就被轻易地杀害了,我的心怦怦乱跳着,展昭更是目射激愤之光!李无昊一脸轻松地道:“党宗死有余辜,不过念在他多年的功绩,拖下去埋了吧。”阶下一阵沉默,终于有个年纪很大的官员颤颤地伏地道:“微臣垂矣,欲告老还乡贻养天年,乞求狼主应允!”李元昊点头道:“既然你已不想为官,本王就成全你。”他话一说出,顿时又有几名大臣同时跪下请辞,李元昊一个一个地看过去,冷冷道:“你们都是同一个理由?”“是的。”“好,都拉下去,斩首!”众人大惊失色,不想他竟变得如此之快。

   “你们不肯为本王效力,就没有活下去的理由。立刻拉下去处死!”李元昊的脸色铁青,兵士在推推拉拉之间,展昭义填愤膺竟欲跳下阻止,不曾想当中已有人越众而出,朗声道:“狼主,您刚接位,似乎不宜太多血腥,不如先将他们下狱,再行处理不迟。”这人的官职显然并不小,李元昊想了想,缓缓道:“赫连将军讲的不错,先把他们关进大牢。”至此一众反对的大臣死的死关的关,野利仁荣露出欣喜之情,奏道:“请狼主准我领兵上阵。”“好,本王封野利仁荣枢密使一职,即掌帅印,由赫连文为先锋,明日出兵攻宋!”李元昊一向喜怒无常,如今见形势大好王权在握,禁不住微笑道:“司礼御史,趁明日吉时,出兵即位乞福一并进行,你着手准备各项事宜,如有任何疏忽,决不宽怠。”
    司礼御史躬身道:“是,只是神珠仍在宋国。”李元昊大笑道:“谁说神珠还在宋国?”他转向五毒童子道:“把神珠献上来。”五毒童子从怀里掏出一个铁匣子,由内侍递上,李元昊喃喃道:“父王啊父王,想当年你战败无柰献珠,如今孩儿可是为你洗清这奇耻大辱了!”打开盒子一看,他的笑容却僵在脸上,我在展昭手上写道:假珠。展昭疑惑地看我,我微笑,果然李元昊大怒道:“五毒童子你好大的胆子,你敢骗我!”五毒童子笑道:“五毒童子当然不敢骗你,可惜我又不是他!”他的声音变了,脸也变了,展昭却在微笑,这个假的五毒童子赫然是丁兆蕙!

    丁兆蕙板起脸喝道:“李元昊狼子野心弑父夺位,你们难道甘心拥他为王嘛?”人群中有股骚动,中书令问道:“老狼主真的已遭不测?”丁兆蕙摇头道:“是差一点,如果他死了,还有什么人能降得住李元昊?”李元昊大叫道:“现在就算他来也没有用了!”“畜牲,你真是大逆不道!”当老狼主的声音出现在门外时,我的心即激动起来,再看到他安然无恙地推门直入,更是欣喜万分,门口的侍卫一时不便拦阻,李元昊哼道:“是又如何?”随后的居然是殷无恨,他也到了西夏,还跟扫地老者钟伯站在一起,我一时难以理解地望向展昭,展昭暗示我静观其变。
    老狼主脸色稍显苍白,但是一双黑眸炯炯有神精光四射,看来身体已无大碍,他眸子在看向李元昊时有阵痛心之色,转而沉声道:“众位卿家,孤幸蒙诸多侠士相救大难未死,逆子造反人人得而诛之!”已有少许忠臣围到老狼主身边,还有一些在举棋不定衡量轻重,而野利仁荣早已站到李元昊身旁听他下令,李元昊洋洋得意道:“父王,拥护你的都是些文臣,有何用?成大事者必不择手段,你不能怪我,念在我们父子一场,你还是回宫休息吧,就不必为国事操劳了。”老狼主目光在每个人的脸上流过,最后停在赫连将军身上,他叹道:“赫连将军你一向公忠体国,如今为何会倒戈相向?”赫连将军脸色一白未及回答。

    李元昊淡淡道:“这叫识时务者为俊杰,你们大可以看看外面。”一排排弩箭蓄意待发,从窗户伸进来,虎视眈眈指着老狼主等一众人,展昭也是神情紧张地观注着事态的变化,握剑的左手青筋暴出。李元昊大声地道:“这些都是百里挑一的神射手,而且箭上还喂了剧毒,我倒想看看,是不是有人活得不耐烦了?”老狼主的身后已有人悄悄退出,转投到李元昊势力范围之内,李元昊很挑衅地看着诮笑着,殷无恨立时便要动手,却被钟伯硬生生的按住,他的眸子更冰冷的射向李元昊,丁兆蕙的手中也暗暗扣了暗器,准备随时攻击,厮杀看来一触即发。
    谁知殿内尚未行动,户外驻守四周的弓箭手却接连发出惨呼声,弩箭张处如闪电般分别射中了目标,一片剑影飞掠也令人纷纷倒地,丁兆蕙与殷无恨自然亦不失机会地助他们一臂之力,弓箭手脆弱的防御力在几大高手的猛烈攻击下显得不堪一击,他们立刻炸了营般逃窜,不及者登时被秒杀在当场,李元昊一般人被这突如其来的打击震得脸色刹白,李元昊强自镇定地呼道:“勇者赏金百两,惧者满门抄斩!”“不逃的是傻瓜!”白玉堂的声音很爽朗地传进耳内,丁兆蕙道:“是玉堂?”白玉堂一脚踢开大门闯了进来,后面是楚东方,他手中举着铁弓,羽箭看来已射了不少,他跪叩老狼主道:“属下救驾来迟,狼主受惊了。”老狼主一手扶起他,眼眶竟有丝湿润了。

    丁兆蕙与白玉堂对视一眼,同时飞身掠出分从左右向李元昊欺去,殿内侍卫已近数围在李元昊身边,见状聚拢阻挡,白玉堂外号锦毛鼠轻功亦是不弱,他东一幌西一斜,便如游鱼般挤进人群,手中剑光闪烁,许多人不幸中招,而丁兆蕙就如飞鹰扑翅从天而降,双手一伸抓住两名侍卫的背心把他们掷了出去,双足分落按住两柄枪头,一个旋转两人头部互撞而晕倒,我在上面看得分明不觉好笑。李元昊大惊失色,不住倒退的同时取出宝刀,向身在半空中的丁兆蕙砍去,斜里被白玉堂的剑尖一搭,丁兆蕙一掌劈中他的手腕,宝刀乘势滑落,而白玉堂的剑已架到他的脖子上了。
    李元昊目光一璨神态倨傲地道:“胜者为王败者为寇,你要杀便杀,本王决不讨饶!”瞧他气定神闲大义凛然的模样,如果不是敌人,我便忍不住要为他喝彩了。老狼主气骂道:“畜牲,你到现在你还不知道错!”“我何错之有,我没有错,一直都没有!”他大叫着道。白玉堂道:“像你这样的人死了也是活该!”“那你不妨杀杀看啊!”李元昊的话语很是怪异,有些鄙夷也有些得意,白玉堂道:“好!”他刚想用力蓦得手臂一麻,剑晃当落地人亦摇晃着坐倒了,除了李元昊的党羽其余俱都歪歪斜斜地倒了一地,老狼主颤声道:“你用了悲酥清风!”

    我感到酥软无力时,展昭也在强撑着,我奋力取出怀里的解药拼命嗅了几口,又递给展昭,他一闻即皱眉,不过却是相当有效的。在这当口丁兆蕙与白玉堂已被缚住,李元昊提刀恶狠狠地走向老狼主,慢慢道:“悲酥清风无色无味,再高的武艺也没用,父王,看现在谁还能救得了你?”“你敢?”老狼主的眼中似乎要喷出火来。“我为何不敢?”他大笑道:“能笑到最后的才是胜利者!”我心中大急,展昭一掌击飞梁上匾额,顺势拉着我的手,呼啸着冲李元昊而去,他闻声抬头而望,就见御匾翩翩飞行的我们,即时呆住了。侍卫们冲过来保护,展昭反蹬而前,匾额落下压在几人身上,他们一时哼哼唧唧的,匾额却丝毫未损。
    安然落地后我便在旁观望,只见展昭的剑如高山流水直泻而下,一发不可收拾,又如离弦之箭有去无回,这些小角色哪里是他的对手,尽数呻吟着趴下了。李元昊见身边再无可依之人,脸色黯然道:“展昭,好个展昭,我竟然被你骗了!” 我笑道:“这下知道笑到最后的是谁了吗?”“你们为何没有中毒?”“因为我们有解药。”首先救的是狼主与楚东方,白玉堂大嚷道:“你个死猫儿,你一直躲在上面,却不出手,真是岂有此理!”我嗔道:“你再叫,我就不救你了。”“哼,算你狠。”我朝他嫣然一笑,他便闭嘴了。展昭过去为他们解束,白玉堂嗅着解药道:“这是什么味,你想害人啊!”伸手掩鼻自是能动了。

    楚东方另派人绑住了李元昊等逆贼,老狼主就位自有一番感慨,退出大殿后我忍不住问展昭道:“展大哥,我有件事不太明白。”展昭笑道:“你定是想问我有关丁兆蕙的事?”“是啊。你怎么知道他不是五毒童子?”“我一开始并不知道,只是他偷偷朝我盼了个鬼脸,我才省起丁兆蕙生性聪明最擅易容,是以配合他将错就错掩人耳目。”“那他们怎么都到了西夏?”“你以为我是神仙嘛?这就得他们来回答你了。”“啊,原来你们躲在这里,太不够意思了!”展昭的身上总有着一份属于士者的风采,卒然临之而不惊,无故加之而不怒,面对白玉堂喋喋不休的怨怼,他始终保持平和的心态。
    “我啊差点被李元昊活活烧死,幸亏楚东方救了我!”白玉堂的经历倒挺惨烈的,而我听到菱香宫被焚后心情很是低落。殷无恨指着身边的老者钟伯道:“他就是钟叔叔。”展昭拱手道:“钟前辈,你为了查访线索忍辱藏身于西夏王宫,真是值得在下钦佩。”钟玉亭叹道:“匆匆数载垂垂老矣,仍一无所获,我真是对不起殷大哥!”我忙道:“听我说个好消息你们一定很开心。况且你们救了狼主,他必将帮你们完成心愿。”听完后他们俩真是激动不已。最后丁兆蕙笑道:“我和大哥在威远镖局帮忙料理丧事,未过头七左副镖头便要出镖,不曾想他押的居然是女人!我们立即通知了开封府,接着他供出封少蓓与五毒童子送珠到西夏,我们一路追缉半途遇到殷兄,就把他们逮住了,我易容混进王宫,后来你们全都知道了,我大哥正看着他们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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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重修议好,天涯共此时

    处理完国事,身心疲惫的老狼主在偏厅接见了我们,之前楚东方已透露了李元昊一众人的下场:终身监禁。也许正是因为狼主的不忍心,才造就李元昊未来的霸业,幸抑或不幸留待历史评论,相信没有人会去责怪一个伤心却宽仁父亲的决定。斜睨里我看到白玉堂偷偷地溜了出去,我朝展昭会意一笑。狼主一见到我,顿时眸子出现了神彩,招招手让我过去,我轻轻伏到他膝旁,他抚摸着我的头发,满眼爱怜之色地叹道:“楚将军已对我说了,谢谢这几天你们来陪伴我,若不是诸位,只怕西夏会陷入万劫不复的际遇,我要如何报答你们呢?”    
     钟玉亭道:“尚请狼主恕罪,在下潜伏宫中仍是为寻当年的证人,还殷将军清白。”狼主颔首道:“当年之事我依稀记得,本王也很佩服你的胆识与执着,本王定会如你们所愿。”转向楚东方道:“本王亲笔所写的议和书与玄冰神珠就由你送往宋国吧。本王承诺在有生之年决不侵宋,与宋永为兄弟之邦!”此言一出当是为千万百姓争取了几年的太平日子,功德无量也,我们俱都相顾而笑。此时白玉堂悄悄的走进来,他板着脸走到展昭面前,手一伸道:“猫儿,我白玉堂可是说到做到,拿去吧!”展昭欣喜地接过尚方宝剑和官符,拱手道:“多谢白兄申明大义。”

    我朝白玉堂竖竖大拇指,他竟有些不好意思了,我悄声问道:“你一直把二宝藏哪?”白玉堂翻翻白眼道:“我为何要告诉你!”我不屑地道:“好神气啊!你不说我也知道。”负手走开,听展昭正色道:“辽国犯境事关重大,我们得尽快通知边防守卫的杨将军。”钟玉亭接口道:“展大侠,不如由我与无恨连夜赶往玉门关通知他们吧。”展昭道:“如此甚好,只是辛苦两位了。展某也要即刻赶回开封府去。”狼主摆手道:“也不用如此着急,楚将军你去挑选几匹西凉马,此马日行千里定不会误事,各位再留宿一夜不迟。”圣意拳拳之下不容推辞。
    这是在西夏的最后一个夜晚,我不经意间又来到了菱香宫,于远处沉默地观望那个寂寞、暗淡、僵直的的背影,悄立间不胜唏嘘!南唐后主李煜是一位天才的词人,一句“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不知赚取了多少情种的清泪!楚东方无疑也是个难得的情种!我一时也不想去打搅他,猛得肩膀被人拍了下,不回头也知道是谁了。白玉堂笑嘻嘻道:“你又在发呆?”“我只是有点难过,好好的菱香宫被烧成这样。”“你知不知道,菱香宫里有条地道直接通到宫外的后山,环境绝妙!”我恍然大悟道:“哦,原来是这样,所以你们能逃过火劫。”白玉堂闷闷地道:“我想这个地道是楚东方为莲花公主而造的,他也是个痴情人,只可惜”他目光灼灼地望着我,我脸一红侧身叹道:“只可惜那二幅画...”

   “你闭上眼摊开手,我变个戏法给你瞧瞧。”他说得相当真挚,我闭眼再睁眼,手里已多了两幅画与一柄断箭,失而复得的喜悦令我差点跳起来,开怀一笑道:“你怎么?”他一本正经道:“我冒着生命危险替你保留了这几样东西,你如何谢我呢?”我反问:“你要我如何谢呢?”“我只要一个结果。”“什么结果?”“你和展昭的结果,如果没有我不会死心的!”“如果没有,我也不会死心的!”我心里暗暗道,只是马上又清晰地提醒自己:“有又如何?我和他是不可能在一起的。”可是又怎能甘心轻易地忘了展昭:他的温柔最具有杀伤力,他的话语细腻却严谨,他的心灵清醒而透彻,如此卓尔不群的男子,谦谦外表掩盖着人生经历中一个又一个的神奇故事,在富有乐感的笑语轻谈中轻易地将我虏获,带着我潜入他的世界,他的空间...
    白玉堂气呼呼地拉着我道:“走,去找他问个清楚。”我的心虽然不愿,脚却跟着他走了。展昭不在居处,我淡淡地道:“算了,我还是回去休息吧。”“怎么能睡呢,我可憋得慌呢。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说不喜欢,这个猫儿,真是害人不浅!”白玉堂的可爱正是因为他坦白直言,因为他自在洒脱,还因为他骄傲随性,念此我温言道:“白大哥,你真的很好很好。”他扬起俊眉问道:“真的,比得过展昭嘛?!至少在你心里是谁更好些?”“一个日月为昭,一个白玉为堂,你认为呢?”我又把问题抛给了他,他颓然道:“你每次都是先提展昭,我还不清楚嘛。”

    “是吗?”我摆弄着衣袂垂首而立,他的心其实比我更清明澄净,可是我着实为他的未来担心,他真的如书所写会英年早逝嘛?半晌我抬眸敛神道:“要是你能改了自己冲动的个性,”他快速接道:“你是个聪明的女子,千万不要试图改变我,因为我是白玉堂!”是呵,他骨子里透露出多情的贵族气质,在痞气十足的外表下有颗善良的心,他就是翩翩公子白玉堂,上天入地独一无二的白玉堂,眼角眉梢流露出不羁和骄傲的白玉堂,我唯有叹息了。他咧嘴笑道:“有一点你大可以放心,喜欢你是我的事,我不会因为你不喜欢我,就要死要活的,这不是我的个性!”我不知心中是何滋味,其实被爱也是一种幸福!不是吗?
    “咦,猫儿,原来你在这里,害得我们一阵好找。”展昭正在我的房门外遥守徘徊,一时仰首望空长叹,一时独自低头沉思。“白兄有事请说。”展昭目光有点迷离的望着我,我低头不语,白玉堂却猛得推了我一把沉重地道:“是她有很重要的事问你。”“哦?”展昭期待着。因为少女的矜持我着实尴尬了一把,虽然说一直接受的是现代开放的教育,但当面示爱的确需要很大的勇气,面对展昭暖昧的情感,诉不清道不明,看似触手可及却又总是若即若离。爱情啊你为何要这样折磨人,罢了,罢了,还是我主动出击吧!

    我凝视着他提高声音道:“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生和死,而是每当我站在你面前,你却不知道我一直深深爱着你 ——我不想我们错过此时,都不曾说过“我爱你”! 我只想对你说:我--爱--你!!”这一番深切表白后,那轻轻震动的玉玲珑响声象极了我心灵的悸动,然后我注意到展昭眼睛闪闪的欲言又止的表情,小心地探问道:“你是没听明白吗?难道要我再说一遍?”“我们是都明白了,不知展兄明白没有?”声音来自背后,我霍得转身,看见一排列站着的白玉堂、丁兆兰、丁兆蕙、楚东方,他们每个人脸上都带着一种无法言表的神情看着我,我的脸羞得通红,丁兆蕙续道:“玉堂,看来你是没有机会了。”白玉堂耸耸肩对我道:“他们不是我叫来的,只是凑巧而已!”
    我瞪著他道:“白玉堂,你不说话没人当你哑巴!”白玉堂苦着脸道:“又怪我?!猫儿,你怎么不说话,你哑巴啦。”展昭在微笑着,我跺脚道:“你们,都不是好人,都欺负我!”我大汗了一个,完了,这次真是丢人丢大了,这时我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赶紧逃离这里!于是立马转身就跑。我快步走在道上,脑袋不时朝后望着,心里暗暗盘算怎么没人追出来呢?不意与一具气息熟识的结实温暖的胸膛撞个满怀,猛烈之下撞得我的鼻子酸麻地连带眼泪都落下来了。

    展昭一把握住我挣扎的冰凉的手腕,一手轻轻擦拭我脸上的泪痕,眼泪一瞬间融化在他的指间,他喃喃道:“当我看到你哭的时候,我才知道自己有多么心痛!”如此细微的动作如此甜蜜的言语,使我一阵欣喜,我破涕为笑却嗔道:“你只会说这一句话吗?太不公平了!”展昭用深情款款的眼神凝视着我,情人的眼神常常在一瞥之下就叙述了深厚的情感,我低头浅笑之余,自然而然地将头靠在他宽厚的肩上,他轻揉我的臂,我头脸深埋,真怕一离开这一切都成了虚幻,微叹道:“我很害怕,我只是你生命中匆匆的过客,害怕与你擦肩而过。”
    展昭柔声道:“我这一生,只希望于公,无愧于心;于私,只要喜欢的人好便足矣!所以我不能对你承诺什么,也无法给你我的所有,因为我怕自己做不到,贝儿,如果可以的话我会默默的陪着你,看着你每天过的比别人开心,不管将来有多少风雨,我都会为你去扛。”他的感情是缓慢的,沉静的,也是深刻的,我的手指捂住了他的嘴唇,惊叹于他这些让所有女人都无法抗拒的表白,心里像裹了蜜一般甜,仰脸轻笑道:“原来展昭也会说出这番动人的情话来!”“因为展昭也是人,是人都有感情,更会为了感情而迷失无助。”展昭轻轻地道。“情不自禁,你会有嘛?”我扬扬眉故意在装傻,“没有嘛?”他也在装傻。然后我们四目相投交融在一起,一阵漫长而亲昵的沉默填满了空间,随后相对一笑,这一笑可令枯木还阳大地回春,冰山解冻百花齐放。

    我重新倚向他,双手环住他的腰,真实感到了他的存在,为我而存在。我真的想把他揉碎,把自己揉碎,合二为一再也不分开。“你知道我现在最想做的事是什么?”“是什么?”我放声高呼道:“我好开心,我好开心,我好开心啊!”我搂住他的脖子,在他怀里又笑又跳,展昭低语:“贝儿,世界上怎会有一个你呢?”“因为有你啊!也许我本来不属于这个世界,但是老天爷看你太寂寞孤单,所以就派我来陪你,于是我就来了!”他动情地抱紧我吟道:“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此刻无酒,无明月,只有两个人,一颗心,痴了醉了。于是我心里充满了感激,感激上天赐给我如此美妙的生命,让我能享受如此美妙的人生。我叹道:“这地方真好,可惜我们明天就要走了。”
    他低头用手捧着我的面庞,眼光深邃,一字字地道:“答应我,不要再离开我!”我拼命地忍住激动的泪珠,道:“如果我是你眼里的一颗泪珠,我会顺着你的脸颊,滑落到你的唇间,长驻在你的心里。如果你是我眼里的一颗泪珠,我不会哭,因为我怕失去你 。”“永远永远!”我无法说话,他的气息逼向我,带着窒息的压力和震天动地的巨憾,我要被他轰得粉碎了,就像从一池回旋的温泉,迎来一阵猛卷过来的狂风,狂猛而凶狠,我无法透气无法思想无法呼吸,当我俩的唇相接心灵相通时,我整个身子都瘫软无力,化为水化为泥化为虚无。


    晕眩,晕眩,晕眩,醉死人的晕眩...我喘不过气来,只本能的反应着他,他的唇坚实温暖迷人,他的眸中充满炽热的光芒,我的身子在温泉的漩涡里转着,转着,又被狂风卷起,更激烈地转着,转着...我以为一辈子也转不出这漩涡了,那美妙而醉人的旋转。似乎有人接近又走远,展昭惊动了一下,我不许他移动,我们什么也不想,什么也不理会了。那是多少个世纪以来亘古常新的事啊!当他终于抬起头而我睁开眼,世界已非原来的世界,而我也不是原来的我,我高兴因为世界上有他也有我,我高兴因为他即是我,我即是他,我高兴因为已分不出我是我他是他,多么高兴的我们!
    世间唯有两情相悦才最幸福最珍贵也最难得,我终于尝到了这种滋味彼此心灵的那扇门在此时敞开着,任由轻风星光把一地的心事散落,优雅骑楼飘逸廊桥,清灵流水剪风翠竹,轻纱曼舞花叶婆娑,置身于这个娇娆宁静的西夏国度,我们的身影无处不在,时而欢笑细语,时而对视凝望,时而双双照影,时而奔逐嬉闹...依稀听见梦乡里湿漉漉的笛声婉婉约约穿梭于竹林深处,我们累了倦了,相依偎着睡了。晨曦霞光初现,枫叶间露珠在阳光映照下盈润生香熠熠流转,耳畔是鸟儿清脆的鸣唱,风里飘着泥土的湿润与清香,我们醒来一刻的快乐,是一天快乐的开始!

[ 本帖最后由 快乐无悠 于 2010-6-30 16:41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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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风光无限,侠义未等闲

     面对神珠之惑,身世之谜,情感之变,恋歌之温婉灵动,西夏此行我真可谓不虚,离别在际不免依依。我把莲花公主的画像留给了老狼主,因为他需要回忆,楚东方需要的却是忘记,而时间正是最好的疗伤圣药。钟玉亭和殷无恨天未亮就出发了,楚东方负手站在马车旁,好像在监视车里的三人,又好像关怀着我们的一切,我朝他一笑,却看见旁边的白玉堂脸色有些苍白,心不在焉地东张四望,对于他我有着深深的歉意,我走过去轻声道:“谢谢你。”
     他勉强一笑道:“只要你开心就好。如果他对你不好,我决不会饶他!”展昭正和丁氏兄弟说着话,看样子他要上马了,楚东方上前拉住缰绳道:“如果可以,带她一起!”他的话短少而坚定,我感动着,展昭稍一迟疑,便把手伸向我,笑着道:“骑马可没有坐车舒服。”我高兴地道:“我正想感受一下驰骋千里的感觉呢。”      
      骑马是个什么样的感觉呢?之前我无法得知,有的只是从电视、书上看到的加以猜测,现在,恩,是的,我算是亲身体验了。马在树林里溜达的时候,身子随着马步一晃一颠的,很舒服。马小跑的时候,屁股在马鞍上是“屁颠屁颠”的,不是怎么舒服。但当马飞奔起来的时候,太棒了!闭目想像在一望无际的草原上策马奔腾,漫山遍野的绿草红花,头顶一片晴朗的蓝天,展昭一手拉缰一手环抱着我的腰,我稳稳地坐着张开双臂,任由风侵入我的胸怀,吹散我的头发,轻吻我的脸颊,醉意朦胧间泰坦尼克船头自由飞翔的意味出现眼前!


    这西凉马向以腿短稳健著称,日行千里也是不虚的,虽然尚比不得汽车的快捷,但奇妙、新鲜、自由、洒脱、任我驰骋的快感一发不可收拾!“你在笑什么?”展昭不用低头也觉察出我的异样,“我在想,如果可以一直这样奔驰着,该多好啊!”“如果不是重任在身,我一定会带你游遍大江南北。”“我听到你这句话就够了。”我舒服地靠上他的胸膛,他的气息在我头顶漫延:“不过啊,待会你就知道骑马的坏处了。只要是与骑马有关的身体部位,全都会不同程度的酸痛,你可不要叫哦!”我还嘴硬道:“我才不会呢。”
    中午打尖时,展昭把我抱下马背,刚一着地我便两腿酸麻地跌在他怀里,他只得抱我放到凳子上,被茶铺伙计和客人盯着的滋味并不好受,还好我习惯了,也不在乎。展昭轻问道:“如何?酸痛得厉害吗?”我拼命掩饰住痛苦的表情,轻松地笑道:“没事,一会就好了。”他爱怜地帮我倒茶水拿食物,为了赶时间我们很快吃完,又上马再行。两个人在一起说说话,时间过得特别快,展昭教了我正确的骑马姿势和技术,还讲了各地的风俗与习性,路上有君相伴,自是风光旖旎无限美好!

    这日来到陕西的潼关,不日即可进入河南境界。正与展昭谈笑间,就听他道:“不好,有人要投河自尽。”我循声望去,有个年青的书生自桥沿纵身跳下河道,待我们策马赶去时转速便沉入河底不见踪影,我们正为阻止不及而惋惜时,展昭却立时又咦了一声,只见停泊河边的小船上有一人站起陡地纵跃进去,他水性相当了得,只一声轻响水花不起,不到片刻便喀咧一声,河面破裂间那人已托着轻生者跃上了小船,摇栌远去,展昭的嘴角露出一丝笑容,我问道:“你认识他?”“如果我猜的不错,救人者该是翻江鼠蒋平。”我抿嘴笑道:“五鼠也都是侠义之辈。”“不错,可惜缘悭一面。”“一定会有机会的。”
    “儿啊,你到哪里去了?别丢下你瞎眼的老母啊!”悲切的呼唤声声传入耳内,我们心中亦是一阵凄凉,瞎眼婆婆一步一踉跄地走在街道上,眼见便要迎头撞上一辆满载酒桶的板车,斜里冲出一个黑黝粗壮的汉子双手握住快速溜滑的车轮两端,大喝声中把车推到了一边,同时宏运酒家二楼飞下一只铁爪搭在车辕架上,一甩手车子整个飞了起来,在空中转了几个圈,似掉非掉,众人惊惶之余,它却已稳稳地落到墙角处静置不动,而瞎眼婆婆早被一名经过的中年儒商携带着脚不点地如箭一般飞上二楼,我笑道:“看来四鼠是齐聚潼关了。”临了加上一句:“只要不是找你的麻烦就好。”


    我们上楼坐定后,飞天鼠卢方朝这边看了一眼,目光明显有丝动容,穿山鼠徐庆却对展昭的巨阙剑表示出浓厚的兴趣,铁匠出身的他毕竟也是识宝之人。我们神情自若的叫了食物吃喝,耳朵却未曾闲着,瞎眼婆婆在彻地鼠韩彰的追问下开始叙述身世。她祖籍洛阳逃难于此,夫家姓苏守寡已有二十年,与独子苏润生相依为命,为了供子读书,平日以绣花织布为生,经年累月眼睛便盲了。幸好润生比较争气,年前考中了秀才,眼见便可改变家庭命运,只是前阵偶遇街口卖豆腐的荆楚楚姑娘,便象着了魔似的整天往她家跑,书也念不进去。不过楚楚姑娘心地善良倒也值得结交,可惜他的父亲是个酒鬼赌鬼,竟把女儿卖给城中首富吴百万做五姨太,今日便要成亲,润生一时想不开便要去自杀...
    我叹道:“真是一个痴心汉啊!只是去跳河未免太傻。”徐庆亦道:“不值,不值。”苏氏哭道:“他是个死脑筋,说是要和楚楚同生共死,我拉不住他,他要是有个好歹,我可怎么办啊!”韩彰对卢方道:“四弟恰在河边,也许。”卢方使了一个眼色,对苏氏道:“我们送你回家吧,也许你儿子已经回去了。”待他们下楼远走,展昭笑道:“有他们插手,苏氏母子想必无碍。”我嘟着嘴道:“苏秀才与楚楚不能结合也是一种遗憾。”“你想怎样?”“帮帮他们啊,有个完满的结局,你不会袖手旁观吧?”“你说呢?”“无论是御猫还是南侠都不会,谁让你是展昭!”

    吴百万真是财大气粗,他恨不得把全副家当都挂在身上,一走就晃当当地响,长相实在不敢恭维,肥脸小眼,笑得连皮都皱在一起了,没有六十也有五十,我看得只皱眉。屋大人多,我们很轻易地进了喜厅,在角落的桌边坐了一会,看到到贺的大部分是宗族亲友,乡绅仕子,儒商巨贾,大小官吏,看来吴百万在当地的知名度很高啊,连知县都到场了。无聊之极正准备去里屋巡视,忽听得锣鼓喧天炮竹炸响震耳欲聋,众人都起立望着门外,原来是新娘子到了!吴百万笑得合不拢嘴,他身后的四位夫人都阴沉着脸。浓烟滚滚中,顶个红盖头的新娘由媒婆扶着走进门来,众人鼓掌迎接,新娘亲属也走了进来,一个个脸色怪异。吴百万惊诧地道:“你们是新娘子的什么人?我那老泰山呢?”
    卢方是舅舅,韩彰当了叔叔,徐庆成了表哥,总之都比吴百万高了一辈,吴百万硬着头皮叫着,我都快笑的打跌了。毫无疑问新娘子应该是蒋平,看他那双大脚就知道了,呵呵,原来是四鼠闹洞房,可惜少了个白玉堂,否则他若扮成新娘子,倒也风情万种啊!接下来是拜堂敬茶收红包,完了便要送入洞房,卢方高叫道:“慢着,听说我这外甥女是你用钱买的?花了多少银子?”吴百万苦着脸道:“哪里是买的,是她爹亲口许婚的。”“那么你是很喜欢她?”“那是当然。我们已经是夫妻了。”卢方点头道:“有这么多人作见证,不是也是了。唉,我说楚楚啊,舅舅真是为你高兴啊,终于找到一户好人家!”


    就听新娘子娇滴滴地扯下红头盖道:“是啊,相公,我们赶紧去洞房吧。”声音不对,脸就更不对了,吴百万一时呆住了,美女变野兽,任谁都看得出来这是个男人!全场哗然,吴百万连声道:“你,你是谁?”蒋平尖声道:“我是荆楚楚,是你刚娶的姨太太啊,你不要翻脸不认帐!”吴百万怒道:“这个该死的荆老汉,竟敢送个男人来冒充,岂有此理。”蒋平不由分说一把抱住了吴百万架着往里走去,卢方三人拦在门口道:“原来吴老爷喜欢男人,我看你们也别管了,这是他们夫妻之间的事。”众人面面相觑只觉不可思议一时也不便干预,四个妇人却有点幸灾乐祸。
   “救命啊,救命。”“你叫什么叫,我只是想和你洞房而已!”一个嘶声力竭,一个嬉笑打讪,连知县都有点哭笑不得了,指挥家丁闯进洞房。这边刚走,那边又有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大门处浩浩荡荡骂骂咧咧闯进一群乞丐来,个个如饿狼捕食般,盘桌大嚼声,碗筷打碎声,劈头盖脸掀桌子声不绝于耳,真是一场轰轰烈烈的婚礼闹剧!展昭看得直摇头,我问道:“展大哥,如果是你导演,你会怎么演这出戏?”他沉默了一会,嘴角含笑道:“想象不出。”我直言道:“我相信你完全能够处理好,但一定没有这么精彩!”

    吴百万的惨呼再一次传出来:“天啊,你们到底是群什么人啊?烧了我的地契房契借据,知县大老爷,你千万要把他们全都捉起来!”从内赶到外,家丁官兵忙得不亦乐呼,可是连半个人影都没逮到,吴百万真是心痛地快晕过去了,那群乞丐一方面已吃得够本,一方面见有官兵来抓,纷纷逃窜一哄而散,四鼠夹在里面,朝我们不怀好意地笑着,蒋平递了一样东西给韩彰,他却朝我们这边抛来,还大叫道:“兄弟这是他们的罪证,你先拿着可别弄丢了!”展昭一手接过才发现是只盒子,沉甸甸分外重,诧异之时吴百万已吩咐下人向我们冲来:“原来他们是一伙的,一个也别放过,把他手中的盒子抢过来!”
    我才不担心会受到生命的威胁,只是悠哉悠哉的接过盒子打开来,以我仅有的一点会计知识,及对吴百万神情的分析,这些不仅仅是帐簿那么简单。要说不贪的官不是没有,很少,不过包大人算得一个,但商人不奸可是古往今来从来没有,知县的神色也一样紧张惶恐,不问可知他们是官商勾结自谋私利,我冷笑道:“大贪官加个大奸商,一个都不能少哼。”知县狠狠地瞪着我们,挥手道:“你们这群胆大妄为的强盗,竟然在本县地盘上抢劫,来啊,就地处决。”“好啊,杀人灭口嘛,我看你们才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你可知道他是谁?”知县只是七品,展昭一亮相可好歹也是四品,况且还有柄尚方宝剑在身上,不把他们吓个够呛算白来一趟。


    “我看也只是个江湖匪类。”知县轻蔑地道。韩彰高叫道:“大老爷真是目光如炬啊,此人一向顶着南侠的帽子到处招摇撞骗,如今又投了开封府,以御猫自居,听说好像被封为四品带刀侍卫了吧,也不知是真是假?!”“开封府,御猫,展昭展护卫?”知县顿时傻眼了,吴百万接口道:“管它御猫,死猫,大人可不能放他们走啊,那些帐簿..”“哈哈,原来御猫的名号也唬不了人啊。”四鼠相对大笑。“也许,他是假冒的呢?”吴百万刚被知县狠K了一顿,犹不知死活的道。展昭对他们的冷嘲热讽充耳不闻,只是淡淡道:“不论展昭是真是假,这些帐可是千真万确的,相信只要是有良知的人都不会坐视不理。四位大侠一向锄强扶弱行侠仗义,自不必与展昭计较高低,对嘛?!”
    这番不卑不亢的话语令得四鼠均有些不太自然,卢方刚要说话,就听得门外有人大声道:“开封府更不会不管世间不平之事!”展昭欣喜道:“王朝马汉,你们为何到此地?”身穿官服的两人正是王朝马汉,他们俱笑道:“展大人,不意你也在此,我们是奉包大人之命来捉拿疑犯的。”“展,展大人,我们是有眼不识泰山,你大人不计小人过。”知县与吴百万点头哈腰地道。“把一干人等带到府衙再说!”展昭发号施令。我悄声对马汉道:“你们不会是来捉我的吧?”“怎么会呢?是捉赵威齐,刘公公是他杀的,已有人证,可是他却逃亡至此。”我舒了好大一口气,这真是叫大白于天下了。


   “我们已查知赵威齐现躲在城外的民舍中,来此是想请知县整齐人马缉捕的,未料却发生这样的事情。”王朝感言道。“王朝,你把林知县与吴百万送交知府查处,赵威齐由我和马汉负责擒拿。”王朝即领命而去,卢方迎上展昭沉声道:“展大侠,贝儿姑娘已告知五弟的讯息,我们真是汗颜,如蒙不弃,我们兄弟愿为效劳,如何?”展昭喜道:“这,如有四位出手相助,一定可以马到功成!”“那是当然的,你们五位都是当代大侠啊,携手共进创造美好生活!”汗,顺口就把新时代的口号说出来了,我吐了吐舌头盼个鬼脸,展昭轻笑道:“你先休息一下我们很快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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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梦醒时分,三尺见神明

    “展大哥!”丁月华像一朵白云飘然而至,眼睛明亮如星,清澈得容不下一颗沙砾,我为展昭拂尘的手指松懈了,展昭对着我的笑容亦僵硬了,人生也许就是一场漫长的等待,我想她已经等了很久很久的时间,静静的,慢慢的等,等一个人牵她的手,等他和自己一起看天空,而这个等待却被我彻底粉碎了。   
     她又像一阵春风悠然而去,身躯柔弱似柳,娇嫩得禁不住丝毫风雨,当真是欣喜而来失望而归,我内心忐忑不安起来。一旁的公孙先生清笑道:“展护卫,你终于回来了,各位一路辛苦了,王朝马汉,先把疑犯带下去吧,明日包大人自会升堂审问,这几位是?”

    卢方拱手道:“陷空岛五鼠特来拜见包大人!”展昭道:“大人可好,我即刻带四位去见他!”公孙策侧身道:“好,请。”“公孙先生,丁姐姐的伤全愈了嘛?”我追上一步关切地问。“丁姑娘出自武学世家底子很好,本来这伤是没什么大碍的,只是,”他微叹口气道:“近日我替她把脉时无意中发现其体内有种先天性的疾病,无药可医,也许她自己尚未可知!”我脑袋轰的一声响追问道:“是什么病?”“心绞痛。”也就是现代医学史上的先天性心脏病。
    冥冥之中莫非最终受到伤害的人是她?一定是因为我!一直以为,爱情是两个人的事,可是这段爱情却成就了第三人甚至第四人的痛苦,其间夹杂着淡淡的友情,更多的是透着一丝无从释怀的凌乱,而她可能比我爱得更深更让人心碎。

    轻飘飘的人影身着白衣,衣袂在冷风里飘逸纷飞,煞是好看,我身不由己地跟着那凄清的人影,好象手伸过去就能碰触那蝉翼般的轻纱,在似烟似雾里,隐约有一座缀满白色花环的桥与天相接,她一脚踏上继而回首而望,美丽而哀怨的眼神中分明有着万般的痛苦与不舍,这一眼刺激着我的神经,我一惊而醒,这再也让人睡不着的黑夜,想起这个故事是真实的,因为真实而额外残忍!
    我轻轻拔下门闩,拉开,一张脸慢慢地出现,刚毅而俊朗,有丝疲倦之态却难掩款款浓情,我惊呼:“展昭!”难道这就叫作心有灵犀?他轻声道:“我只是想见见你!”我拉住他的手走向庭院,抬头看着天空,悠悠地道:“我如果化成这繁星中的一颗,你能认得出我嘛?”“向我眨眼的那颗一定是你!”“如果轮回转世一千年,你还能认出我嘛?”“为何要说这些话,有今生就足够了!”


    他拥我入怀,用尽一生的怜爱,我喃喃道:“对我而言,也许一生就只有短短的几十天,几百天,可是我并不后悔!”这时天空被一道亮光划破,拖着长长的金色尾巴,我忙拉住他的手道:“快许愿。”我亦轻轻许了个愿,只听他认真地道:“好吧,我诚心乞求上天愿贝儿永远快乐!”我一愕:“永远?”

    展昭笑道:“流星即使是在生命的最后一刻,也要顽强的显示夺目的希望,而我的希望并不过份,只想你永远快乐!你的愿望呢?”“如果我有一天离开你,请你忘记我!”我不忍告诉他,不忍见他神采飞扬的霁颜因此留下一道忧伤的裂痕,我更不忍在我们好不容易相爱后就要感受离别的痛苦。

    开封府肃穆的三尺公堂里弥漫着严肃的气息,锃亮的“龙、虎、狗”三口铜铡,“正大光明”匾额,泼墨山水屏风,众衙同声的威武!威武!无不透露出那股“公正廉明”的道德正气。包拯稳坐堂前不怒而威,公孙策一旁文书伺候,王朝马汉张龙赵虎四人威风凛凛护卫案前,只闻惊堂木一响包拯喝道:“带人犯赵威齐!”号令下去随即见展昭在前,引领赵威齐入得堂来。

    赵威齐昂然而立并不行礼,包拯道:“赵威齐,上得公堂因行不跪?”“草民不知身犯何罪?”“你刀诛内侍刘公公,人证物证俱在,你招是不招?”双目一瞪,赵威齐一口否认:“我与刘公公素不相识,因何杀他?”“传人证刘二狗。”

    刘二狗抖抖簌簌地跪地道:“草民刘二狗叩见包大人。”“刘二狗,本府问你,你因何为生?八月初二案发当日你见到些什么,从实招来。”“是,大人,草民是一名乞丐,那天晚间下着大雨,就在荣福客栈后院的檐下躲着,未到半夜听到后院传来两男子低沉的争吵之语,一人道:“开封府已有人暗中监视咱家,这件事要是被人知道,候爷也不能置身事外!”另一人安慰道:“放心好了,主公在朝中势力庞大,开封府也奈何不了,更何况他们无凭无据。”

    “有个宫女见到那晚你我的交易,我想杀她却被人击晕了,后来通知主公,在相国寺五毒童子又失手,她就被展昭救走,这事瞒不了多久,而且欺君之罪当灭九族,看来咱家还是尽快告老还乡的好。”“你以为避开就没事了嘛,除非!”“除非什么?”“除非你死!她看到的是你又不是我,你死了,就无从查起。”

    紧接着一声闷哼,后门开处见到那人心脏扎着匕首,被人背负着窜出,草民当时吓呆了,没有想到要报官,只是几天后对着兄弟说出,才被赵爷带到开封府来的,包大人,草民所言句句属实。”包拯点头道:“你可认识当晚的两人?”“认得,其中一人面白无须,草民已认过尸体就是他。”“凶手可在堂上?”刘二狗转首看了看诸人,最后目注赵威齐,脱口道:“包大人,是他,当时一道闪电劈过,我看得清清楚楚,就是他。”

    “好,你先下去吧。再传荣福客栈小二季三。”季三到堂证实当日投宿之人正是刘公公,但未见赵威齐,想是他入夜才去相见的。“贝儿姑娘。”包大人在叫我了,我一愣,险些忘了我好歹也是个证人,“包大人,民女在。”看了无数次的影视过堂,经历现实中真正的第一次还是有点心惊肉跳的,展昭朝我微微点头,我只得恭恭敬敬地跪下回话,包大人温言道:“刘公公死的当晚你是最后一个发现他的人,你说说当时的经过吧。”

    我把当日情况说了一遍,包大人道:“先前本府按律法办事,委屈了你,你不会怪责本府吧。”他明说的是自己,其实看着展昭,我低头道:“包大人明镜高悬,民女无任何怨言,只是白玉堂。”包大人打断我道:“此事容后再提。你曾向展护卫提及在宫中及相国寺的遭遇,再叙述一次如何?”当然没问题,只是省过了某些无关紧要的人和事。

    包大人正色道:“赵威齐,听了这么多人的口供,均与你有涉,你有何话辩解?”“我何需辩解?刘二狗在漆黑雨夜,竟能窥出行凶者的全貌,难道不值得怀疑嘛?客栈小二亦未见我出现,而这个小宫女见到的只是刘公公而已,此案与我何干?如只凭他们的一言之辞,就辨我的罪,我实在不服!”这个赵威齐不但狡猾,脸皮也厚的很,总之一句话:就是不认罪,包大人慢慢道:“别忘了,死者身上的匕首,那可是物证!”

    赵威齐哼道:“那只不过是寻常兵器,并无特别之处,如何能证明是我所有?”乍一听之下似乎很有道理,包大人道:“你竟然否认自己并非凶手,又怎知凶器乃是寻常之物?”赵威齐在包大人的逼视之下,有些心虚道:“我,我只是乱猜的。”“哦,只是乱猜,来啊,传上物证,让疑犯观看!”

    一名衙役捧着放有匕首的托盘,先由包大人过目,再转到赵威齐跟前,赵威齐一瞥间面色变了,展昭走近他拿起匕首一亮,沉声道:“赵威齐,你本师承佛山快意门,擅长短刃及飞刀,只因心术不正沉于名利,早被逐出师门,可是你不知悔改,反而到京攀附权贵,做出丧天害理之事,据我所知快意门人的兵器上各自刻有名号,这把就是从刘公公身上所得,你可认识?”

    赵威齐眼角一阵抽搐,大叫道:“我插在刘公公身上的明明是匕首!而这把是那晚与你们相斗时我所用的飞刀,你们诬陷我!”包大人对公孙策道:“公孙先生,方才赵威齐的口供可曾一字不漏的记下。”“是的,大人,他方才亲口说出“我插在刘公公身上的明明是匕首!”此番话当可作为呈堂证供!”

    我对着展昭挤了挤眼,他神色不动,眼睛已展露笑意,而包大人与公孙先生的对视时亦有满意之色,唯有赵威齐陷进这个死局里,犹自不甘心的大喊大叫着:“我没说过,我没说过,人人都说是你是包青天,我看只是个卑鄙小人!”包大人猛得一敲惊堂木,厉声喝道:“赵威齐,人证物证俱在,再加上你的亲口供词,不容你不认罪!来人啊。”

    二人上前,一左一右伸手拿住赵威齐两臂,却不料那臂上传来劲力,将二人震开,展昭见状猿臂一挡,反拗住他的双手,脚尖踢在他的双腿弯处,赵威齐啪的被摁倒地上,“堂下赵威齐听判!你杀死刘公公,藐视法纪,罪不可恕!本府判你铡刀之刑,你可心服?!”

    “我不服,我不服!是你们设计害我的!”赵威齐的威风扫地,一直喃喃道。包大人总结陈词道:“此案虽已了结,但因犯人仍涉及其它案件,先将他还押大牢,待过几日人证物证具备,数罪并罚,再处铡刀之刑!退堂。”挥手斥退衙役,展昭才道:“可惜赵威齐之案未能祸连庞家!”“公孙先生此计,实为本府了却了一大难题,展护卫,你也不用灰心,作茧者必自缚。”

    我接口道:“是啊,等到楚东方与白玉堂他们把人带回来,庞家父子吃不了兜着走。”公孙策脸有忧色道:“对于殷将军的旧案,学生认为不能太乐观,一则事隔多年,大人从大理寺取回的卷宗显示太过简略,很多证据已难寻获,二则庞太师并无直接参预审案,而主审官又已亡故,庞家自可大作文章。”包大人点头道:“公孙先生此言非虚,展护卫,你也一起来参详参详吧。”


    通常女人无聊时都喜欢以买东西来打发时间,于是我这个闲人决定去街市购物,买些小玩意为展昭的居所好好装饰一下,要知道心情的好坏与四周环境优美舒适大有干系。我只是和守门的兵士说了声,实是想给他个大大的惊喜。我用心选购了窗帘与桌布,是展昭最喜欢的天蓝色,买了一串木制的精巧风铃,挂在帘边岂不增添许多生趣。还有一只古雅的花瓶,当然只有兰花更合适,它是花中君子,展昭却是人间君子,正好相配!

    正喜滋滋地要赶回府中布置,目光又被一件东西吸引住了,不应该是两个,两个无锡泥娃娃,一男一女都是肥嘟嘟憨态可掬,作亲热状。无锡泥人天下闻名,我现代的家里就有好几个,如今见到更是爱不释手,亲切感油然而生。我靠近摊位细细把玩,叫道:“我要买这两个。” 摊主是个精瘦的汉子,双眼似睁非睁,不似其它人那么热情,听到我喊才懒洋洋地站直身,有气无力地道:“二十文钱。”


    我微感奇怪,别人都是笑脸迎人,唯独他一付不奈的苦瓜脸,倒像是谁欠了他的钱不还似的,我只是一闪而逝的念头,便点了钱送到他摊开的手里,好意道:“收好了。”他嘿的一笑,手掌一翻扣住了我的手腕,我登时全身无力,急道:“你干什么?”他双目一睁蓦得晶光大盛,喃呢道:“姑娘,你累了好好歇会吧。”我闻言一呆,真觉得头脑昏沉双目渐重,我用力咬了咬嘴唇,稍稍清醒之际暗叫不妙,拼命想挣脱他的掌握,他右手朝我面门一挥,我便闻到一阵浓烈的花香,接着便不省人事了。


[ 本帖最后由 快乐无悠 于 2010-6-30 16:44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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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喧嚣之外,魂归离恨天

    不知昏迷了多久,终于醒转,脑袋疼得似裂开来,睁眼漆黑一团,哪知身在何处?我支撑着站起浑身更无半点气力,心想:“是谁捉了我?展昭见不到我一定很着急。”一摸身下又凉又硬,似是一条草席铺在石板之上,当是一处地牢吧。我记得昏迷前那人的狞笑,他到底是谁?为何暗算我?我的疑问太多了,显然无人能给我答案。

    我试着站起来贴紧墙壁,仍然看不见任何东西,我心里害怕极了,除了自己的呼吸,再听不到别的声音,我害怕寂寞,却偏偏在与寂寞为伍。“展昭,展昭,你可知我的遭遇,可听得到我的呼唤嘛?”很是后悔一个人跑出来,陷入这个困境中,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我越想越害怕,霎间充满了绝望,不由得全身毛发皆竖。好长好长时间,我都在这种寂静中渡过,不知白天黑夜。

    朦胧间只听得喀得一声响,跟着我眼睛陡地一亮,只见面前站着两个人,我一眼就看清那个害我的家伙,眼中不禁要喷出火来,等我冷静下来,才重见他一手举着火把一手低摆头也微垂,一付奴才样,他是对身旁的人恭敬啊。我目光立转,接触到一双阴森森的眸子,待我看到他的脸时,不由自主倒退一步,啊的惊呼出声,这人在此时此地出现,那是一点也不奇怪了,他不是别人,正是庞昱!许多个为什么,我已经在这一刻寻到答案。

    庞昱一步步走近,我只得贴紧石壁,石壁虽寒却冷不过他的双眸,他脸上无任何表情,让我感到自己戌了只困兽无处可逃。他在我几步之遥停下,我暗自舒口气,不敢放松警惕。他始终盯着我,我也大着胆子回瞪过去,良久良久他突然笑起来,他大笑道:“你果然是个与众不同的女人!你知道我是谁吗?”我冷笑道:“我当然认得你,你是安乐候庞昱。”庞昱有一丝诧异,很快恢复原状,淡淡道:“你很聪明,难怪连御猫展昭都对你动了真情。”

    听到展昭两字我一阵骄傲,昂头道:“你却做的并不高明,你认为用我就可以要胁他吗?”庞昱冷冷道:“别的当然不行,但展昭是人,他有感情,这就是他的弱点,也是他的悲哀!”我恨声道:“你的阴谋不会得逞。”“为达目的不择手段,我相信展昭一定不希望你有事。”我打断他的话道:“你别作梦了,反正你想也是白想。”

    庞昱晶光一闪,一字字道:“说这话早了点,不如我们来赌一把!”“你一定会输。”表面上我说得斩钉截铁,但内心委实心痛,庞昱道:“这个游戏越来越好玩了,你想看下去,就得借一样东西给我。”“你想玩什么花样?”他奸笑着把手伸向我,我头微侧,只感头发上稍稍一动,庞昱已大笑道:“展昭见到这支钗一定会很开心的。”我急道:“喂,你别走,把钗还给我!”庞昱悠悠地道:“见钗如见人,你猜他的表情会怎么样?!”

    石门重新关闭,又只有黑暗,可是庞昱的话语一直萦绕耳边,我伸手到头上摸索,那支梅花簪真的被他拿走了,展昭一定认得,因为本是他所购为我亲手插上,由衷的发出赞叹之声,当时我真的好开心,可是现在我只盼他看不到,因为我无法想象庞昱会利用我搞出什么阴谋来。展昭你会不会为了我去做一些违心的事?不,不会,我不能让他这么做!我钟情于他的正直与无私,钟情于他的侠义与超然,我不能让他做一个不义的人!

    我把头深深地埋在裙褶里,静静地坐在墙角,除了等待我还能做什么呢?但我相信他一定会来救我,也许很快,也许...我胡思乱想之下只觉体困神倦便躺了下来,慢慢昏昏睡去。待这次醒转登时又饿又渴,蓦然寂静中响起沉重的脚步声,我心猛的一紧,莫非是庞昱去而复返?一声轻响有片亮光从铁门上一个尺许见方的洞孔中射进来,方孔中缓缓伸进一个大木盘,盘上放了一碗饭,饭上堆些菜肴,另有一碗汤水。我心中虽恼怒但不会与自己的肚子过不去只得接过。

    我顺势望去,只见是个满头白发的老人左手提灯,我慌忙大叫道:“老伯,快放我出去。”他毫不理睬目光呆滞转身离去,一步步走远,一切回归平静,我凝神半晌还是填饱肚子为上,料想庞昱不至在饭菜下毒,既然看不见只好胡乱吃些,嚼在嘴里不知是何滋味!此后一日三餐皆由那老者送来,据我多方观察,他显然是个聋哑人,否则又怎会在我大呼小叫之下不动声色呢。已经是第四天了,庞昱还没有露面,我都快急死了。

    枯草长膝劲风阵阵,我拼命的跑着,庞昱狞笑声就在后面,我心慌跌倒,刚爬起来展昭已从远处奔来,我大叫:“展昭,救我。”谁知庞昱越来越近,展昭却面显悲痛之色,那张狰狞冷酷的面容得意的笑着,笑着..这是作梦还是真实的,我分明清楚地听到一种声音,笑声不是欢悦而是刺耳的冷厉的苍凉的。灯光照在我的脸上,我从迷糊中彻底清醒,庞昱终于出现了,那是怎样的一张脸啊,与四天前相比,他脸上已不复从容与盛气凌人,代替的是暴戾狂野,令人窒息的野性气息!

    他死盯着我,眸子像箭一般直钻入我的心肺,我打了个寒颤,手紧紧握成拳头,只要他稍加侵犯,我会拼命反抗。从他的眼神里我看穿他的心意,露出嘲弄鄙视之态道:“你失败了!”我这句话击怒了他,他猛的抓住我的手臂,捏的很紧我痛得直想掉眼泪,但我不能哭,不能让他小看我,不能让他得意,我要用我的坚强击垮他。于是我笑道:“我没有说错,你简直连一分机会都没有!”庞昱咬牙切齿道:“你很坚强你太骄傲,不过我还有机会,我会让你和展昭后悔痛苦一辈子!”我感到一股寒意,眼睛望向铁门,盼望有奇迹出现,盼望展昭会来。

    “没人知道你在这里,更不会有人来救你。”一只冰冷的手抚上我的脸,就像一条毒蛇在我脸上爬行,我的胃开始收缩,皮肤起了鸡皮疙瘩,我右手的拳头越握越紧,终于让这一拳狠狠地落在他的鼻子上,他大叫一声,我快意浮上心头,他是否流血了,这魔鬼的血是否也是黑的?我不知道,因为火把已被他挥舞的掌风弄熄了。有时黑暗也是可以救人的,他在大吼:“快出声,否则,”我暗笑:“出声的是傻瓜,本姑娘可不奉陪了。”犹记得铁门是虚掩着的,身体缓缓移去。


    他的叫声停止了,死一般地沉寂,我只想赶快逃离这个人间地狱,“哈,原来在这。”浑没想到他已到了我的身侧,原来是紧张之下呼吸急促被他察觉了,他想把我双手扭到背后,我努力挣扎挥打着,用脚踢用头撞甚至用牙齿咬,用上我所有的方法反击,耗尽我全部的力气,始终徒劳,我益加发现自己的绝望,我怎能逃开这人的箝制?耳边响着疯狂地笑声:“你猜展昭会不会后悔,我这次肯定赢。”

    “杀你,我还真有点舍不得呢。”他有点惋惜地道。他用手肘顶住我的咽喉,我一点声音也发不出来,好疼,这就是死的感觉吗?这么难受,这么痛苦,最后我连这种感觉也没了,脑中一片空白,就像是一场恶梦却醒不来。“贝儿,你没事吧?”声音这么温柔这么好听,莫非是天使是神仙!眸子幽静纯粹,沉默中夹杂着欢腾,喜悦中带着忧伤,仿佛一束亮光射入黑暗,“我是如仙!”

    “庞昱呢?”“他喝了我的迷药刚才晕倒了,我才有机会来救你,我们快出去,马上就会有人来的。”“你怎么知道我在这?”“我偷听了他们的谈话,知道你被囚在软红阁的地牢里,有件东西很重要,你替我转交殷无恨,希望能帮到他!”我接过顺手往怀里一塞,诧然道:“殷无恨?你和他...”她叹道:“若说无缘,缘何相聚,若说有缘,缘尽今生!”我捉紧她的手道:“他,知道吗?”她轻轻笑道:“对一个人好,并非一定要他知道,我们曾经相遇相识相知,已经够了!”

    “这次我一定要带你走!”“走与留对我而言已经没有分别!”她苦笑道。“候爷怎么样?”“只是晕迷了,别让她跑掉。”啊,已经有人追来了,“厨房里有个暗门,快跟我走。”一转身如仙已把门死死扣住,她泣道:“你快走,不要管我。”“不行的,如仙,你留下来只有死路一条,我不能让你死!”“你再不走,我立刻死在你的面前!”好一个外柔内刚的女子,我无柰道:“那我让殷无恨来救你,你千万不能有事。”

    幸好上次跟着白玉堂来过,知道回开封府的路,一路狂奔,眼前有无数的寒星缓缓移来,我以为是庞昱的爪牙,不急躲避急得几欲晕去,“贝儿,贝儿,是你嘛?”火光照耀下一张苍白的脸上带着许狂喜,我呻吟着道:“哦,展昭,展昭,我以为再也看不到你了。”刚走一步便被他抱个满怀,他左手环住我的腰,右手高举灯笼细细端详,动情地道:“贝儿,你没事了,我真是对不起你,让你受了这么多苦。”我眸中闪着泪花,转瞬间见到同样担心的脸,白玉堂,他也已经回来了,那殷无恨呢?

    “快,快去软红阁救如仙!”展昭有点模糊,白玉堂却听明白了,身旁已有一条黑影以更快的速度掠去,白玉堂叫道:“猫儿,快把尚方宝剑给我去救人。”展昭不假思索地递过,白玉堂道:“谢了。”一溜烟的奔走了。“是如仙救了我,我们也去,一定要救她!”展昭点头道:“殷兄今日从相国寺得到讯息,你被困软红阁,看来亦是如仙暗中传讯。”“我想最了解殷无恨的,就是如仙,只可惜他们有缘无份!”

    “任何一个背叛我的人,都没有好下场!”当庞昱恶毒的说完这句话,我就见到一朵鲜红的花在我眼前绽放,而如仙鲜花般的生命已在渐渐凋谢,我身子晃了晃,展昭从背后扶住了我,白玉堂用剑指着被殷无恨掌击倒地的庞昱,一旁的侍卫虎视眈眈,“你敢杀我?你们私闯本候府第,还有王法嘛?!”庞昱仍在叫嚣着。“我就跟你说王法,你可认识我手中的剑?”“尚方宝剑!”“就算我杀了你也不为过吧!”“白兄,不可如此,让律法来制裁他。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更何况只是一个区区的安乐候!”展昭俨然道。
    如仙不再掩饰自己的情意,双眼之中绽放着殷无恨前所未见的心醉之色,脸上满蕴特有的光采。纵使被刺得伤痕累累遍体鳞伤,也是无怨无悔。就如那扑向烛火的飞蛾,明知道那美丽会将自己灼伤,也还是义无反顾地投身进去。我望着怀抱如仙的殷无恨黯然离去,心中悲愤亦难自抑。当年元老夫子在为殉情于他面前的两只大雁,写了下面这首词时,他的心情应该和我一样吧!夫复何语?

   “问世间、情是何物,直教生死相许?天南地北双飞客,老翅几回寒暑。欢乐趣,离别苦,就中更有痴儿女。君应有语,渺万里层云,千山暮雪,只影向谁去?横汾路,寂寞当年箫鼓,荒烟依旧平楚。招魂楚些何嗟及,山鬼暗啼风雨。天也妒,未信与,莺儿燕子俱黄土。千秋万古,为留待骚人,狂歌痛饮,来访雁丘处。”

    八月十五,是中元节,亦是庆功宴。如仙冒死偷出的那卷与辽私通的羊皮书,真切地宣告了庞家的灭亡,庞吉庞昱父子死在龙头铡下,赵威齐、五毒童子、弑父的封少蓓被狗头铡所铡,庞贵妃被贬入冷宫永不恩宠,至于跟庞家有勾结的官员则外放贬职,本来叛国罪要株连九族,但宋仁宗网开一面令庞家余人放逐关处永不回朝,这当中自免不了包大人,八贤王,王丞相等的功劳。

    屈死的殷庭飞将军被追封为一等保国公,开封府大小官员晋升一级,由于包大人的保荐,五鼠赐名五义,除白玉堂被封四品带刀护卫外,四鼠亦官居六品,留任开封府。只有丁氏兄弟似乎无意官场,未有勉强。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来,我们一起喝个痛快!”白玉堂提议,楚东方第一个饮尽道:“能与各位结识,楚某今生无憾。”展昭不舍道:“楚兄明日就走?”“是的,也许后会无期。”丁兆蕙大声道:“呼儿将出换美酒,与尔同消万古愁!”这边钟玉亭的眼眶渐红却在抚须微笑,开封四杰神彩奕奕地拼酒,连一向铁面无私的包大人在看向公孙先生时眼光变柔显出几分笑意,殷无恨手抚圣旨悲喜交加。丁兆兰只是浅饮着,微笑着。丁月华在为他们斟酒,而后坐在一旁静静地看着,她的目光永远都是被一个人吸引着。

    我的思绪还留在下午短暂的会语中:“太后娘娘,在没有见到您之前,我绝对想象不出世上还有像您这样端庄美丽雍荣华贵的女人!”太后笑得合不了嘴:“小丫头嘴这么甜,哀家如何赏赐你呢?”“我想求太后一件事。”赵灵悄悄对她耳语几句,她乐道:“你可是要哀家为你与展护卫赐婚?”“婚事是要赐的,我这里有个锦囊,请太后明天拆开后再转交展昭。”“咦,你这是玩什么花样?”赵灵撒娇道:“太后您就答应贝儿吧。”太后笑道:“好好好,哀家答应你,你们俩可真是一对活宝贝!”
   “他决定去从军,他要完成对父亲的承诺,做个顶天立地的大英雄!”“那你呢?”赵灵坚定地道:“他说过三年后会回来,我会一直等他!”“也许如仙的死,他需要时间疗伤,也需要时间做出成绩,这才不辱没你公主的身份!”“如果可以,我愿意,天涯海角都随他去!”“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这是我对她的祝福。深宫必竟不是长留之地,我很快离开了,宋朝也并非我的归宿,所以我决定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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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结局 日月昭华,隐逸故人来

    “展大哥,当你见到这封信时,我已经永远的离开了,我没有勇气对你当面说,因为我怕会改变主意,可是我不得不走。还记得我说过嘛,我送玉玲珑给你,是希望你永远想念我,如今我收回玉玲珑,是请你忘记我!请原谅我,替你作了个决定,我会在另一个空间祝福你们,贝儿诀别!”

    千年的期盼,只在朝夕间显现,而梦幻与现实,只在一扇门的距离,我回到现实中了,可是却永远失去了展昭。有电视,有电话,有电脑,有一切好的先进的东西,这些原本都是我钟爱的一切,可是我的心已不在。奶奶轻抚我的面庞,慈爱地说:“贝儿,那个时代不属于你,你就当是一场梦忘了吧!”只是她永远无法估计我在那几个月里,爱得是如此真切,如此深沉,如此刻骨铭心。  
    我仰望天空,似乎听到他在扬声呼唤:“贝儿,你不能这么残忍,在我们好不容易在一起时,你却离开!”你命中的妻子不是我,如果我们改变历史,我们都活不了,我不是怕死,这世界上少了个贝儿没什么大不了,可是如果没有展昭,那我的罪过可就大了,太多的人会失望!你忘了我吧。”“我如何能忘,贝儿,你不要走!”一颗晶莹的泪珠洒向滚滚红尘,最是销魂男儿泪,况且是为我而流的泪!想要离开你不容易,想说忘记你更需要太多的勇气...断发、剑穗、梅花簪、玉玲珑、圣火珠,即使封尘有关他的一切东西,依然想他,空气中依然存在他的气息,存在他的影像,存在他的话语,对他拿不起、放不下、离不开、弃不得。


    没有展昭在身边,一切生活都变得毫无意义,记忆中那一片漂不走的云,在思想的最深处有一抹忘不掉的印象,于情感中有一种相思一生的眷恋,当我一个人面对着夜晚寂静的哀伤,我该如何将它隐藏?思念真的是如此折磨人!“穿越时空中遇见你,银河交会时我停留和你相恋,在千年以前发生一个不解情缘,心系数千结,有个女孩正在那想念,转身帘幕后面带羞怯回回头,轻挑柳眉的说伸出衣袖带我走,相隔一世之间,追风逐月想停留你身边,让粉蝶儿呀飞依附在你身边,两种时空相见,带我到另一端有你的世界,今世相见带著一些似曾相见,不可思议般出现,四目相对彷佛是缘,卸下身上的枷锁,不管前世今生,只想请你带我走,绝不放手。”反复唱哦低吟这首歌,泪珠簌簌,可惜早无人收藏。
    “奶奶真是老了,不懂得年青人的心,也许我不应该逼迫你回来!如果你真是这么痛苦,让圣火珠带他来。”“不,我宁愿独自承受这一切。他是展昭,不是任何一个普通人,我不能这么自私,宋朝不能没有他,包大人不能没有他,百姓更不能没有他...”“让我想想,也许会有别的法子的,也许会有的。”“对不起,奶奶,我应该高兴回来,我应该承欢在您的膝下,你不能只想着情爱,对不起,真的。”我抱着她的膝头泣道。奶奶捧着我的脸细细地道:“傻孩子,我只希望你过得开开心心。”

   “已经一年了,又是一个月圆之夜!”我轻叹:“展昭,你有没有忘了我,你过得开不开心?现在你正在干什么?缉凶,舞剑,浅酌,还是花前月下?”这本是我所希望见到的,可是为何我的心好痛!“一别经年,应是良辰美景虚设,纵有千种风情,更向何人说?现在,唯有请君入梦了。”一手握着玉玲珑,一手掌着圣火珠,迷迷幻幻间圣火珠从我掌中飞出,用一种很强的力量吸引着我,我惊异的望着,看见我在自身的外面——仅一步之遥便是两重天地。灵魂出窍?!身体虚飘浮在上空,开了窗子,离了房子,出了城市,飘得更远更高。
    远远的传来一阵奏乐声,开封府张灯结彩,宾客迎门,莫非今天正是展昭与丁月华成亲的好日子!我飞过墙头,看到白玉堂坐在松柏树下喝酒,一壶又一壶的女儿红,过往如烟往事在他眼前移过,他睡眼朦胧地道:“酒入愁肠,化作相思泪。猫儿啊猫儿,我真不知是应该恭喜你,祝福你,还是为你难过!”丁兆兰走过来坐下轻言道:“玉堂,你还在想着她!”“不,我是在怪她,她当初不该不辞而别,害得猫儿为她策马千里痛楚不堪,如今他奉旨成婚,却是因为月华她,唉!”“世事难料,谁又能知道。”“为什么,丁兆兰愁云满面,丁月华与展昭成亲,他不应该是高高兴兴地嘛?”

    我站在他们面前,他们却视若无睹,伸手相触却碰不到,是啊,我只是个魂魄,他们又怎能看得见我!“原来你们两人躲在这里喝酒,包大人不让我们几个闹洞房,说不能让新娘子太辛苦,展大哥已经进去了!”开封四杰一起过来,张龙如是说。“在这里喝也是一样,来,我们一起祝展昭幸福吧!”白玉堂高举酒杯,一饮而尽,他与展昭的情感之路可谓曲折悱恻,由最初的猫鼠之争到不打不相识,再到西夏涉险同舟共济,以至后来的同府任职兄弟知已,这份深情虽比不上爱情的哀怨动人,却也是令人难忘的。
    因为满置耀眼的红,“雅竹轩”亦增添了几分喜气,我穿过墙壁,缓缓地走至离展昭身前三步的位置站定,忽略了身边其他的任何人,只定定地注视着一身红衣的展昭,不是红官服而是喜服,合欢袍上绣有成双配对的花鸟鱼虫图案,象征美满婚姻,他掀开红盖头,风华绝代的丁月华含羞带喜,他笑赞道:“月华,你今天很美!”可是他眼神中难掩沉沉的痛!他总是以快乐感染身边的一切,总是以嬉笑掩藏自己的伤悲。“合欢酒喝过,我们就是夫妻了。”展昭柔声道。我侧过身不意触动玉玲珑,展昭手中的酒杯有丝颤动,丁月华轻泯一口微笑道:“我很开心能成为展大哥的妻子!我知道展大哥是信守诺言的人,我也知道展大哥是不想让月华有遗憾,我更知道展大哥的心中念念不忘的是另一个人!

    我的心揪着,展昭深深吸口气道:“你不要这么说,我们既是夫妻,就让我们从头开始吧。”“你可以吗?”“我可以。”他吐出这三个字似乎花了很大的力气。“你何必勉强自己,就算听到的不是你的真心话,我心里也是高兴的很。可惜的是,”突然间她用手抚心娇喘嘘嘘,一时呼吸接不上来,我讶然地看着展昭立刻用内力输入她体内,她睁开眼道:“展大哥,不要再为我如此,我会舍不得你的。你明明知道我时日不多,却还娶我,这已经够了。”丁月华的目光很准确地找到我的位置,她朝我招手道:“贝儿,贝儿,你终于回来了!”展昭浑身一振,泪眼朦胧中我见到他惊喜若狂的眼光。
    “为何会这样,你们明明是一对幸福的神仙眷属啊!”我居然可以与她对话,这是否预示她的生命亦走到尽头,是那一出生就追随的不治之症,就算我的离开也无法改变她的命运嘛!“也许是我命薄,无法陪伴展大哥渡过此生,贝儿,你不要再走了,你们,”她努力想把我的手与展昭的手紧紧贴上握住,可是徒劳,我手一松玉玲珑落在展昭的掌心。她喘口气又道:“上天注定让丁月华成为展昭的妻子,却也注定让贝儿来延续未了情,你答应我要好好照顾展大哥!”“我怎么可以?我根本不是这个时代的人啊?”“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展大哥最爱的人一直都是你!他可以为了你冒死违抗圣旨,你难道不可以为他留下来?”


    有个微细的感觉触动我的感官,我觉得胸口好闷,圣火珠一直在不停旋转,快速的转动好像要吸入魂魄一样,空气中传来一道声音,是奶奶的声音:“贝儿,你对爱情太执着了,正因为你的意识与信念,令你的灵魂可以超越三界之外,重返宋朝!我已经测算过了,丁月华阳寿已尽,今夜便会香消玉陨,你要抓住这一刻,注入她的体内便可以得到重生,从此就可以和心爱的人一起生活了,切记,不要失去这最后的机会!我会永远祝福你的。再见了,贝儿。”
    “你答应我吧,否则我死不眠目!”丁月华再次恳求道。我含泪点头道:“从此以后,丁月华就是贝儿,贝儿就是丁月华,丁月华始终是展大哥的妻子,从来也不曾改变过。”“我好累,我要睡了。”丁月华轻轻地闭上眼睛,就像熟睡一般,展昭把她抱在怀里久久没有放开,我见到她脱身出来的白衣幻影,她朝我微笑着点头,飘荡着走上柰何桥,一步也没有回头。圣火珠仿佛得到启示似的,挟住我的灵魂向下冲去,在失去感觉前,我看见自己化作一道白光注入丁月华的体内。

    我慢慢睁开眼睛,望着这间房里熟识的一切事物,更感受到掌中温暖的气流,我又回来了,真真切切的回来了,虽然是以丁月华的身份存在于世,但没关系,我不再害怕失去,不会失去眼前这位真情至圣的好男儿!“就算只有一天,二天,一年,二年,我也愿意!”“展大哥,我已经轮回转世一千年,你还能认出我嘛?”当日的话语款款在耳,如何能忘?“我若不是那容貌,那声音,你可还喜欢我吗?”展昭凝神而望,他笑了,那是从心底笑出来的,仿若严冬尽去,春暖花开,一天的阴郁俱隐去,云开月朗。
    “只要你的性子,你的思想还在,你永远是我深爱的贝儿!”他把我的手放到他的心口:“不管你离开了多久,这里从来没有变过!”“如果再加上温柔娴淑,一身武艺,作你的妻子岂不美哉!”我调皮地道。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携老。”我点点头怔怔地看他,他俯身下来轻语道:“你终于成为我的妻子了。”“我愿意用我的一生回报你的深情。”紧握的双手亲蜜的目光,火热的烛光照亮了他的双眸,便他深邃的五官更英挺,我情难自已,主动拉下他的头,奉上自己的渴求,月亮含羞地躲入云雾中,我的心在他细细的吻中沉沦,他吻走我的愁我的忧我的苦,留下的只有快乐。


   为他青杏煮酒,为他举杯邀月,为他把酒东风,为他梅子雨冷,在晨光的雾霭中跟他一起迎接第一缕金光,在南山的菊香中陪他惜别天边如血残阳。他解我的心情,在我开心时陪我一起微笑,在我失落时给个肩膀依靠,为我轻折溪边指颊的翠柳,为我轻撩额头散落的细发,可以为我仗剑走天涯,背着我抖落花流水满身的风霜。他可以一个人吟遍满目的苍凉,可两个人时永远谈笑风生。
    生命的风帆,他跟我一起激起,逆水的行舟,他为我把握方向,闲暇时为他抚一曲高山流水,兴起时陪他听一笛梅花三弄,跟他在一起,有了把酒言欢的快乐,不会再把良辰美景辜负。光明在人间,希望在人间,幸福亦在人间。

[ 本帖最后由 快乐无悠 于 2010-6-30 16:46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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